统统穿戴整齐,她推开门,内里天气已然暗沉下来,漫天朝霞还残留着些许嫣红,厨房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气,炊烟袅袅,倦鸟归林,统统又平和,又温馨,黎非模糊有种回到了青丘的错觉。
两人仓促回到屋中,雷修远缓慢蘸墨写了满满一张纸,丢进火中,谁知半晌后那封信竟被弹了返来,他眉头微蹙,此次随信附了唱月的头发,信还是递不出去。
雷修远连连可惜,叹道:“可惜,此番来过,今后更不知何时能再回故居一探,也不知何日能与震云子前辈再见了,实乃一大憾。不知可否费事二位道友替鄙人给震云子前辈留个话呢?就说长辈雷修远久候前辈不至,无法不能久留。鄙人即将前去东海四周与朋友相会,也不知沿途是否有缘遇见。”
如许的对话,如许的场景,仿佛他们两人不是修行弟子,而是尘寰两个新婚佳耦一样,有种炊火气的温馨。
她满床折腾着找衣服穿,最后在枕头上面找到仿佛是洗过并且叠得整整齐齐的中衣――他甚么时候洗的?又是甚么时候放枕头上面的?
“刀给我。”黎非卷起袖子,她毫不能在这里输给雷修远,如何说她也好吃好喝照顾师父那么些年,修行被他压下去她无话可说,如果做这些琐事再被压下去,她的确枉为女人。
雷修远沉吟半晌,却不答,只道:“先归去,给叶烨写个信。”
这话说的他也笑了,想起幼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一开端的欺瞒,她的仗义,到厥后他的哑忍,她的放心,每一次的交集看似要断开,可最后又会被紧紧联络在一起,或许,从第一次见面,这七八分像男孩子的小女人朝他吼怒一声开端,他便发觉了这萧瑟大家间的另一种暖和。
她二人也当即含笑施礼,雷修远温言道:“忸捏,此处有鄙人曾经的故居,一时触景怀旧,不由多逗留了几日,轰动星正馆诸位道友,过意不去。”
这里离星正馆可还差着几百里呢,他们如何这么谨慎?黎非转念一想,忽又豁然,比来因为异象丛生,各大仙家门派比昔日要鉴戒无数,他们两小我在四周盘桓了好几天,怨不得人家要过来问一问。
此处的风景被雷修远了望了三年,她正看得出神,忽觉足踝被人悄悄抓住,雷修远站在树下用树叶替她擦拭鞋上感染的黄泥,这夙来傲气的少年竟然会做这类事,黎非乖乖地一动不动,任由他细心将鞋子擦拭洁净,她轻笑:“感谢。”
黎非一面穿衣一面细心回想,却如何也想不出端倪。
雷修远勾起唇角:“他连菜刀也不会拿。”
“看那棵树。”雷修远指着山脚下一株歪脖子的老槐树,“曾经我每天就在那边等着鲁大哥过来。”
黎非盛好饭,两人面劈面坐着一起吃白菜喝素汤,她本来想要问他关于阿谁奥妙更详细的事,可现在又俄然不想问了。
此中一人再度笑起来:“道友要去东海?这倒巧了,也不消我们带话,震云子前长老也是数日火线才离派前去东海四周,愿你二人能早日再见。”
“是鲁大哥教你做菜的?”黎非一面喝汤一面问。
这家伙真的像歌林说的那样,转头他如果不修行了,转行当个厨子也能发财。
厨房里人影一闪,雷修远探头朝她望了一眼,他晃动手里的白菜:“还好么?”
白菜被利落干脆地切片下锅爆炒,这道醋溜白菜之前也是师父喜好吃的,黎非一边翻菜一边四周傲视:“盘子呢?”
雷修远人呢?
她纵身悄悄跳上那棵歪得不像模样的老槐树,手搭凉棚四周了望,最后望向远方那座有着庞大缺口的岑岭,此时天气大亮,缺口被埋没在云雾以后,若隐若现,传说中的星正馆就坐落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