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看着女儿叹了口气，转而又欣喜到：“这些年苦了你了，现在有了这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小厮垂着头瘪了瘪嘴，也不敢再说甚么。
国公夫人点点头：“你与他是低嫁，我量他公仪硒也不敢怠慢苛待与你，你与他相敬如宾一番温存也是好的，只一点，我闻得比来他多加偏疼那柳氏，你可有受萧瑟?”
亦姝慈爱地摸了摸肚子“这些年我一向无所出，幸亏婆母宽大，未曾难堪与我，家中妾室倒也循分守己，来往也算敦睦，算不得苦，现在有了这孩子，我便甚么都不想了，只一心一意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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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也拿起帕子掩面拭泪：“你说这都是甚么事啊，你大哥死在关平，你二哥现下也要上疆场，你姐姐那婆母刁钻，常日里免不得委曲受，现在你这日子也不好过，真真是我的孽啊！”
亦姝笑笑，拿来一块尝了一口：“果然是好吃。”
亦姝悄悄抽泣：“母亲，这也不怪官人，我多年无子，常日里性子也寡淡，怕是早就失了官人的心了，何况柳氏出事当天我确切照顾不周，官人恼了我也是该当。”
亦姝拥着母亲，倒不知说些甚么，只得冷静抽泣。
阁房暖炉着的正旺，窗棂也泛着缕缕雾气，桌案前青花莲足香屉内的木槿香袅袅的飘着，女使婆子们立于两侧，两个小丫头又呈上两叠果子，国公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的肚子，真是又怜又爱，见女儿放下茶水，便又递过一块果子：“这是时下的新奇款式，香糯适口，我尝着非常喜好，你尝尝，可还对胃口?”
那女使侧目睨了他一眼：“可别再抱怨了，本日女人回府，我们早早侯着当是应当，再说了，常日里你们这些家伙最是偷懒，现在女人七个月的身子，夫人细心着些也是有的，如果有个闪失滑了女人，我们可吃罪不起！”
寒冬处霁，暖阳高悬于日空，好似成心与人间拉开间隔，最后一场冬雪付与了季候的冷韵，闲抛慢撒于岁尾，口鼻中的热气凝成了层层霜花，各庭各院早早地起来朝晨门前积雪，屋檐上的浮雪被木撑捅的簌簌德落下。
闻言亦姝一愣，脸上快速闪过一丝苦闷，微微感喟道：“柳氏克日失了孩子，官人多多顾恤也是有的，也怪我实在粗笨，保不住那孩子。”
国公夫人气恼道：“你现在快分娩，他不来看顾你倒是绕着阿谁没身子的转，这是甚么事理？那柳氏笨拙，有着身子不好好将养着，闹的府院鸡犬不宁，现在孩子没了，恰是她本身造的孽，你怀有身孕尚且自顾不暇，又怎能看顾好她?那公仪硒如此迁怒于你，真是好没事理！”
小厮点头弓着腰向内厅走去，到了外栏这才将肩颈处的落雪抖下，细窄的棉领融着雪粒成了水珠，丝丝凉意沁民气底，不由得瑟缩着搓了搓手，看着内厅陪侍女使说到：“这天儿可真冷啊，今儿常叔早早的安排着我们洒扫，扫了半晌的雪，腿都要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