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朱慈烺晓得夜盲症，“我们的人也有吧？”
“走？去哪儿？”崇祯明知故问。
一家人一起逃命，多好的建议啊！这才是贤后忠告啊！
“那是流贼的前锋点起来，给他们的后队指明方向的。”吴襄有点皱眉，实在他也不大明白流贼为甚么要点那么大堆篝火，“大早晨的都在行军，看来士气昂扬啊！”
崇祯天子又一次被儿子的特别行动给惊呆了。大明朝啥时候有过临阵对敌的太子？
闯王的雄师当然是大的，不过现在已经天气乌黑，看不大清楚，只晓得有不计其数的火把构成了几条长龙，正从西南边向转动而来。与此同时，在间隔阜成门约五六里开外的空旷空中上，还点着了一大堆篝火，熊熊燃烧，非常壮观。
周后看到崇祯堕入了深思，觉得他对儿子的奸滑不满，赶紧替儿子便利道：“陛下，慈烺也是一片孝心……这两天如果没有他在筹措，你我连性命都逃不得，还提甚么复兴大明啊！”
“妾只是提早做些筹办。”周后道，“免得走时太仓猝，落下甚么贵重的东西。”
崇祯天子额头上盗汗直冒。本来学坏的不止太子，连一贯贤能淑德的皇后也学坏了，还会扮装叛逃了！
说着话，周后双手合十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需求点那么大堆篝火指路？”朱慈烺诘问道，“他们还怕找不着北都城？”
周后也是一愣，接着就呜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抱怨崇祯：“都怨陛下，明显能够逃脱，恰好要在京师死撑……想要死撑，却没兵没将没饷的。春哥儿只好亲身上阵，如果有个甚么万一，那可如何是好？”周后说到这里，俄然止住了声音，然后昂首望着崇祯，双眸中暴露要求的眼神，“陛下，还是把春哥儿叫返来，我们一起逃命吧！”
李月儿是端本宫的女官，也是周后派在朱慈烺身边的耳目。
“哪儿能那么随便？”崇祯天子瞪了老婆一眼，“吴襄的女儿如何也是秀士……太子选妃的法度还是得走的。明日早朝后，朕就下谕内阁，选吴襄之女为太子秀士。”
“如许最好，就怕那些文官又要用祖制压人，不准慈烺纳秀士。”周后有些蹙眉。
“慈烺和你说的？”崇祯天子语冷冷说，“你就信了？”
“那是不是等吴三桂的雄师到了，我们就能走了？”周后眼巴巴的看着崇祯天子，“妾已经让人把后宫值钱的东西都清算好了，慈炯、慈照、慈焕三位哥儿另有两个女孩儿那边，也都让可靠之人去清算了。别的还让人筹办了很多老百姓的衣服，大人孩子都有的。车马也叫人预备了，马车不是宫内里的，满是从官方买来的，健壮耐用……”
站在一旁的高宇顺赶紧应道：“老奴在。”
周后看了眼崇祯天子，见天子点点头，就答道：“出去回话。”
“本来如此……”朱慈烺点点头，心说：看来突围的时候应当安排在夜晚。至于详细的时候，等明日初战后再决定吧……能在北都城多对峙一天，吴三桂的军队间隔北京也更近一点，而李自成攻破北京的决计，说不定也会产生摆荡。
“没他们那么严峻，夜盲和吃食有关。”吴襄说，“京师毕竟是天子脚下，百姓们吃得好些，害夜盲的就少一些。流贼那边贫苦人多，夜盲的人天然就多了。臣估摸，这大火堆稍后还得再多点些。凡是大营驻地就得点上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