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见她有些发怔,罗文田悄悄开口唤了一句,又冲着她勉强笑了笑:“别想那么多,这些事儿不消你操心,有我呢。我去找坊长问问,你跟娘说一声。”
马三丫悄悄“嗯”了一声,忍不住猎奇问道:“甚么叫义仓钱?”
罗文田从速打起几分笑容,客气的将那二人送出大门外,比及回身回到堂屋,一张脸便立即沉了下来。
罗老太一下急了:“凭啥他们定啥就是啥?你个没出息的,咱家哪回不是劣等上?咱没这个钱。”
马三丫内心有些不悦,嘴上还是好脾气的应着。罗文田送豆腐去了,罗文忠明天急着返来劝架,落下一大堆没做完的活计,一大早也和罗小虎出了门。马三丫便请他二人在院子里稍等,本身进了屋去叫罗老太。
绿豆眼男人往罗老太身上斜斜的打量了一眼,神情倨傲的问道:“你是当家的?”
“我家大儿小儿都不在……”罗老太犹踌躇豫的应了一句,见马三丫还在一旁杵着,便没好气的瞪她道:“还不倒水去,快快快。”
“干啥?催命这是……”罗老太浑身的气恰好没处发,恶声恶气的就嚷了过来。顿了顿,她又道:“见天的收这个钱阿谁钱,我们家没田没地的,咋就定了中等下?不可,老二你从速去问问。”
“娘就那脾气,你别往内心去。”罗文田扭头看了她一眼,歉意的说道:“咱家定了中等下,一年很多缴好些钱,娘内心不好受。”
见终究来了主事的男人,那两个官差便不再与罗老太胶葛,径直转向罗文田说了然来意。罗文田要过黄册,仔细心细看了一通,然后还给满脸诧异的绿豆眼。干咳一声,走畴昔向着罗老太低声说道:“娘,册子上写得清楚,咱家订的就是中等下,转头我去坊长那儿探听探听,先把钱给缴了吧。”
罗文田重重叹了口气,眼里的愁烦掩都掩不住,还是站定脚步与她解释了一通。本来所谓义仓,是处所上由官府设立的储粮备荒的粮仓。其粮食来源,便是从苍内行中征收,无地盘者折算银钱代替。而中等劣等的说法,则是本朝将百姓按田产、财产、人丁分为三六九等。品级越低税率也就越低,劣等户最低三十税一,上等户最高十税一,高低竟相差三倍,也难怪罗老太先前会那般不甘心。
罗文田被骂得张口结舌,只得沉默不语的看着罗老太,眼里也尽是愁色。
传闻来了两个白衫黑巾的人,罗老太立即头也不疼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布鞋,口中“官爷,官爷”的叫着,忙不迭的出来将那二人迎进堂屋坐下。
这屋子也不晓得多久没有清算过,鸡毛掸子扫那几下,弄得半空中到处都是灰尘在飘。马三丫被呛得咳嗽两声,赶紧伸手捂了鼻子,抬眼一瞧,见柜子顶上搁着一个半大不小的旧木箱,便从速畴昔伸手去搬。箱子并不沉重,马三丫悄悄巧巧就搬了下来。却看得罗老太满眼心疼,连连焦急的唤道:“慢着点,别碰了,哎哟,你轻点……”
那两个差人早都等得不耐烦,瞥见马三丫出来,绿豆眼便没好气的催促了一句。罗文田从速转过来与他赔了个不是,然后走到马三丫身边,欣喜的冲着她笑了笑。
罗老太眼里本来有了几分但愿,听到此人也是催她尽数交纳,神采一下就黯了下来。见罗文田半天不发话,她只得忿忿的剜了个白眼,磨磨蹭蹭的往里屋走,走到门口又扭过甚,满面阴沉的唤道:“二媳妇,你出去。”
“二媳妇,快去倒水来。”罗老太朝着马三丫使唤了一声,也不敢坐,哈腰诚惶诚恐的向着那二人道:“二位官爷,我们但是本本分分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