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村口的世人,小伉俪俩沿着弯曲折曲的土路进了村。马三丫紧紧抓着骡子身上的鬓毛,想了半天,不放心的开口问道:“阿谁,你真承诺了?一斤豆子换一斤半豆腐,别亏了吧。”
水田里俄然有人向着这边喊了一句,立即引来“哄”的一阵大笑。马三丫愣了愣神,也不晓得该如何接口,干脆低下头去,扮做一副娇羞的小媳妇模样。
马三丫被她这过分的热忱唬得直发楞,直到田氏将一只装满开水的土碗递到面前,她才醒过神,仓猝伸出双手端了,轻声道了一句谢,走畴昔挨着罗文田身边坐下。
到了洪山村已是日上三竿,村口的水田里恰好有几个农夫在插秧苗。小村庄里的人都相互熟谙,瞥见骡子过来,大伙儿纷繁直起腰来和马三丫打号召,顺带打量新半子。
“未几未几,”马大牛放下土碗,眯眼瞧着罗文田:“田坝那边的李家正要卖田,我找人去说了价,一亩只要八贯钱。”
“你哥说了,女人回门是大事,明天早晨我就筹办着,蒸了馒头还炸了花生米,待会儿文田和你哥喝两盅……”田氏一边领着他俩往堂屋里走,一边热忱的与罗文田说着话。待到进了屋,便扯开嗓子叫道:“他爹,他爹,三丫返来啦,你还不快起来。”
“返来了?坐,坐。”马大牛打了个呵欠,含含混糊地同罗文田打了个号召,走到一旁的破木椅上坐下,伸手揉了揉肿胀的双眼,懒洋洋的向着田氏叮咛道:“杵着干啥?还不快点倒水。”
见到此情此景,马三丫的嘴角不由暴露了一丝笑。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发明罗文田的脾气实在不错,行动上也规端方矩没有甚么特别之处。如果不是因为本身来自于后代,对盲婚哑嫁有着本能的顺从,实在,有如许的一个男人做丈夫,应当也不算甚么好事……
院子里传来了田氏咋咋呼呼的声音,马三丫顿时感觉有几分尴尬,便悄悄撩起眼皮去看罗文田。哪晓得罗文田恰好也在看她,两人目光一对视,罗文田向她投来一个欣喜的笑容,开口大声应道:“嫂子,我是文田,带着三丫返来啦。”
“你倒诚恳,”马三丫忍不住弯了嘴角,昂首瞥见前面不远处就是马家的黄土院墙,她立即敛起笑容,眼神也跟着沉了下来。
马三丫不由悄悄焦急,马大牛莫名其妙的提出要买田,目标可不就是秃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就凭她的体味,哥嫂不管如何也不像能拿出八两银子的人,更何况这一买还是好几亩?恰好罗文田还无知无觉,听得一脸用心,的确叫人恨不得用力掐他一把,拍醒他这个榆木脑袋。
马大牛仿佛对她二人的反应极其对劲,伸手抄起装起了开水的土碗,送到嘴边吹了吹,咕嘟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才道:“阿谁,文田啊,我们家你是晓得的,这些年都是往村头的王地主手里租田种。我和你嫂子合计了一下,趁动手头上攒了些银钱,想本身买几亩地,今后你侄子大了要说亲也轻易,也免得三丫还要替我们操心……”
“三丫,你家罗二郎承诺了,往厥后我们村,一斤豆子给换一斤半豆腐。在场的老叔老伯可都闻声喽,三丫你得每天催着他往我们这儿来啊。”
马三丫瞥了一眼,那小碗里装的较着是罗文田带来的瓜子,只不过遵循田氏以往的脾气,进了她口袋里的东西还舍得拿出来待客,已经算是天大的奇事。
到了院墙跟前,罗文田伸手扶着马三丫下了骡子,又从她手上接过东西,才走上前去叩门。
罗文田赶紧“是是是”的应着,马三丫也共同着做出一副大为打动的神采,内心却在犯着嘀咕,只感觉哥嫂明天的表示,实在是格外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