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就散呗,又不是几十年见不着面的亲戚,非得露个面才叫礼数……”施竹莫名其妙吃了通数落,小声嘀咕着寻了张空椅子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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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寻嫣风俗向她透露苦衷,正要开口,俄然听到内里传来丫环的声音,“表少爷,表少奶奶!”
前面一辆马车高低来个精瘦的婆子,跑到潘寻嫣跟前施礼。
她含混安抚道,“他如果惹你活力,你别理他就是了。”
施乔看着不由担忧。
等她回到前厅,孙妈妈刚好撩帘子出来,见到她赶紧笑容可掬地施礼。
袁华推让不过,只好坐了。
潘寻嫣正在次间里跟孙妈妈说话,施乔没有出来,回身去厨房看看饭菜筹办得如何了,趁便让小卉去三松斋把施竹叫返来。
她抿了抿唇,点头笑道:“没甚么。”
蒋博易正打量院角那株亭亭如盖的梧桐树,她走出来笑道:“九表哥,劳你久等,房里都安插好了,你快出来梳洗吧。我已经叮咛厨房筹办饭菜,你清算好就来前厅吧。”
是不是潘家出了甚么事?
到大梵刹的第一天,嫣儿就把做法事和抄经的安排,事无大小地写信送回了公主府,潘大夫人应当晓得她们这两日就会出发回京,为何还会俄然让孙妈妈大老远送东西来呢?
“没甚么,就是些衣裳吃食之类的。”
大师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只要施乔想到她刚才去了三松斋,约莫猜到几分,十有八九又跟傅家兄妹有关。
潘寻嫣躺在酒徒椅上叹了口气,眼里透暴露一丝落寞。
这时,院门俄然被拍响,门一开,竟是袁华和蒋博易,马车上的驭夫是荆长贵。
此时刚到戌时,山里白日较短,天气已黑尽,墨蓝的夜幕上繁星点点,庑廊上点着灯,她们坐在院子里乘凉,沈星月正在讲笑话,逗得施乔、林汝云和中间奉侍的人笑个不断。
施竹笑容满面地走出去,“表哥,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潘寻嫣看了眼她手里的承担,云里雾里,愣了愣才道:“妈妈辛苦了。”
蒋博易略垂着眼立在屋檐下,神采暖和,但一开口就泄漏出局促,“表妹辛苦了……多谢。”
她气都不喘一下,朝施乔怒道:“你弟弟真是气死我了!”
“等你等得心烦,你再晚一会儿,我们都散了。”施乔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