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氏是其中等个子,身形略丰腴的三旬妇人,颀长眉毛,狭长的丹凤眼,未语先笑,说话做事给人以干脆利落之感。
本日定国公世子沐休,特地和夫人在府中设席接待他们。
“雪娘还在这儿呢,你走了谁陪来她?摆布她和宛儿也熟悉,你们便一道去吧。”沈星月的几个庶弟妹年纪还小,不顶事,池氏直接忽视了她们。
池氏号召他们坐席,席间大师聊起南京的旧事,氛围非常镇静,半途定国公世子差人来把施谦、施竹叫了去,他有两个朋友也带了儿子来,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恰好作伴。
说着话四品轩就到了,一进院子,如同走进了花海,各色海棠争芳斗艳,令人目不暇接。
沈星月却没想这么多,过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我们快点,别让表姐等急了。”
六月初三?那就只剩两个月了,这也太仓促了。
对啊,她如何把雪娘忘了!
厨娘笑了笑,拎着碗走到灶台前,角落的煤炉上放着一只沙锅,她翻开盖子,热气和着香味就飘了出来。
“天然是贺家选的。”池氏的语气也非常不满,“说是请钦天监帮手算的,那天是个好日子。嫂嫂感觉太仓猝,想把日子改到春季,恰好我三哥一口就承诺了。你们是晓得的,我这个三嫂性子软,凡是我哥决定的事,她一概不敢多嘴,事情就这么稀里胡涂定了下来。哼,要换做是我,可不会随随便便任贺家说了算。”
施竹皱了皱眉,神采很嫌弃。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膳,施竹慢条斯理地吸面条。
施乔与池宛有些友情,眉间不由暴露一丝担忧。
沈星月刚下楼,又蹬蹬蹬跑上来:“娘,如何了?”
“好啊,好啊。”施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厨房在后院,中间就是厨娘的屋子,听到动静,她赶紧披衣起来。
鸡肉软烂,汤味清醇,施竹填饱肚子,心对劲足地回房睡觉。
施乔无语地点头,不懂他们这是甚么逻辑。
翌日凌晨,施乔晨练后到厨房煮面,厨娘把昨晚的事说给她听。
“本来国公夫人生前喜好海棠?”泓二太太猎奇地问。
偏厅门口当值的丫环赶紧朝楼下喊:“大蜜斯,夫人请您返来。”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减弱,池氏才叹了口气:“明天是下聘的日子,宛儿内心必定不痛快。”
“算了,这饼是凉的,吃了轻易积食。鸡汤您喝吗?蜜斯早晨刚熬的,一向用小火煨着,筹办明早用来煮面。”
澜大太太笑道:“四品轩里的海棠还是国公夫人活着时种的吧?”
施乔瞟了他一眼,心中悄悄发笑,假装甚么都不晓得。
宛姐姐来了,丫环为甚么不带她来四品轩?莫非是出了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