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池甯嘴边的呵叱差点脱口而出,但余光瞟到立在池宛身边的全福人,又生生咽下那口气,对她的丫环叮咛道,“去请老爷和姨娘来。”
“新郎官来了!”
小卉哦了声,坐到炕边心神不定地晃着腿,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凑到窗边。
池宥悄悄点头,稳稳地背着她,在世人的簇拥和唱和声中大步走向前院。
“小卉,醒醒。”睡梦中有人在耳边叫她的名字,她惊地挺身而起,这才发明天已经亮了。
池家秘闻深厚,池三爷又做了十多年的京官,家底丰富,五进的大宅子高墙深院,看起来非常豪阔。
池三爷就是想管也管不到,乃至不敢管了。
施乔的确想仰天大笑,欢畅地攀在梯子上扭来扭去,吓得小卉鄙人面紧紧地抓着梯沿和横杆。
丫环谨慎四顾,低声道:“奴婢们正在奉侍大蜜斯打扮,五少爷俄然出去满屋跑,还去扯大蜜斯的嫁衣,大蜜斯就让丫环带他下去,谁知五少爷却哭闹不休,偏要去揪嫁衣上的珍珠,刚好厨房送莲子羹来,五少爷一不谨慎就打翻了托盘……”
她趴在池宥还稍显稚嫩的背上,轻声道:“今后,照顾好本身和娘。”
她本日穿了件柳绿色素面褙子,长发梳成螺髻,插了支赤金累丝杏花钗,耳边坠着小巧的珍珠耳坠,打扮的非常简朴。
“是。”丫环从速上前扶人。
“池宛,你敢!”池甯柳眉倒竖,杏眼圆瞪。
“撷芬。”池宛淡淡叮咛她的贴身丫环,“去叫两个婆子来,送二蜜斯和五少爷去柴房。”
吃过早膳,一家人清算安妥,筹办前去池府喝喜酒。
凌晨展开眼,施乔把被子一掀就往外跑,小卉正揉着眼睛下炕,顿时瞪起眼:“蜜斯?”
施乔抬手指了指屋顶,她恍然大悟,俩人跑到屋檐下,把昨晚用过的梯子架好,施乔就敏捷地爬了上去。
等她绣完手帕,内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卉不由绝望,奉侍她洗漱安息,抢在甘妈妈之前抱来被褥铺在炕上。
“是。”满屋丫环齐声应诺。
池宛住在第三进的东配房,她们走到游廊上就闻声一阵清脆的哭声,进了房门,只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地上洒了一地的碎瓷片和莲子羹。
“池宏!”沈星月神采一沉,厉声道,“你小小年纪,如何信口雌黄?池甯,还不从速把你弟弟弄下去!”
“是。”丫环一脸同仇敌忾,扭身就走。
施乔把那片瓦朝她扬了扬,放回屋顶上,才从梯子高低来。
“啊,太好了!”
丫环们有条不紊地奉侍池宛打扮换衣,全福人行动纯熟地为池宛开脸、盘发、上妆……然后指导丫环为她穿戴好繁复富丽的嫁衣。
也是,施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笑眯眯地由她扶着出了门。
沈星月嫌弃地看了眼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池宏,对池宛道:“表姐,明天是你的好日子,别跟他普通见地。”说完指了个丫环,“把他弄下去清算洁净,这个模样像甚么话,万一待会儿有客人来看新娘子,没的丢人现眼。”
沈星月看得目瞪口呆:“表姐……”
门上正中间那一溜第六片瓦,她记得很清楚,毫不踌躇地揭开。
池宛扫过屋里奉侍的人,声音冷酷而严肃:“叮咛下去,本日高朋盈门,方才的事就不必惊扰老爷和夫人了,至于三姨娘,她如果有定见,就让她去柴房陪二蜜斯和五少爷吧。”
“那碗莲子羹到底是如何回事?”
沈星月呵叱道:“胡说甚么,表……”
施乔在院子里仓促与沈星朝打了个照面,就随大师去了女宾坐席的南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