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乔拿起桌上的丸药看了看,笑道:“归正我是个闲人,何必费事人家跑两趟。”说完带着小卉去了雨花堂。
“真是宅心仁厚。”施乔夸奖道,然后微露迷惑,“太太的病这么凶恶,你家蜜斯如何放心只留下你照顾她?”
看来她已经晓得南星在香惜斋都说了些甚么,料定她们已经猜到邵庄头上。固然套小丫头的话有失磊落,不过喻氏俄然闯进香惜斋,她们本来就应当探听她的身份来源。
话还没说完,一个年约十四五的小沙弥跑进院子喊道:“南星,我来了。”说着又朝施乔施礼。
邵珍有些不测,客气地称了声“施蜜斯”,打量着她浅笑道:“这么热的天,你如何来了,快出去坐。”然后回身朝屋里道,“南星,施蜜斯来了,端茶来。”
南星扭头一看,回道:“太太在屋里。”
俩人拾阶而上走进月洞门,一间小院子映入视线,只见南面三间带耳房的屋子,屋前一畦药圃,药圃旁的空位上摆着两架药草,有个穿黛绿色细葛衣裙的女子正顶着大太阳翻晒草药。
“半夏,南星,很相配。”施乔微微一笑,“你家蜜斯医术很好?”
提及这些,南星脸上的严峻逐步减缓,抿嘴笑起来:“嗯,蜜斯身边另有位姐姐叫半夏,以是给奴婢取名叫南星。”
“我加了点芦根。”
南星脸上一红,暴露点惭愧,“因为半夏姐姐会些拳脚工夫,以是蜜斯带她出门,叮嘱奴婢留在家里照顾太太。奴婢守了一夜实在撑不住睡着了,醒来时太太就不见了……小徒弟来雨花堂传话,说太太惊扰了长公主府的蜜斯,奴婢慌了手脚……”
南星对她的印象很好,朴拙隧道了谢,带喻氏分开了香惜斋。
骄阳当空,寺院里绿树成荫,非常风凉,施乔带着小卉四周漫步了一圈,回到香惜斋汀兰奉告她,雨花堂的邵珍蜜斯刚才特地来伸谢,她和嫣儿都不在,邵珍就留下几瓶便宜的解暑丸药做谢礼,说早晨再来拜访。
施乔目露赏识,点头笑道:“邵蜜斯,我是施乔。”
药草的暗香随风飘来,施乔笑道:“我们到了。”
邵庄的生母喻氏吃过药睡着了,南星正靠在炕边上打盹儿,听到动静眼睛一睁从速站起家,规端方矩地施礼。
听到动静她偏头看来,暴露一张白净娟秀的脸,看起来不过花信韶华,淡眉杏眼,目光平和,有种遗世独立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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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的竹帘一掀,南星出来欣喜道:“施蜜斯,您如何来了?我去给您倒茶。”然后蹬蹬蹬跑进中间的跑堂端了一壶凉茶来。
南星应诺,朝施乔行了个礼,回屋去了。
“谈不上懂,只是之前家中长辈抱病的时候,我在中间侍疾,以是多少晓得一点。”
“太太的病时好时坏,前阵子刚发作过,这几日人复苏了很多。蜜斯在县城里有位很好的朋友,家里的老夫人得了时疾,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见好,大老远派人来请蜜斯去为老夫人看病,蜜斯不好推让,就连夜赶去了县城。”
“半夏回都城去见世子了。”邵珍俄然道,笑容淡如清风,包含着洞察秋毫的安闲。
她又喝了一口细心咀嚼:“仿佛掺了桑叶、菊花……微苦而不涩,还略有甜味,是甚么原因?”
邵珍喝着茶,笑道:“南星年纪还小,失礼之处多包涵。”
施乔看了看喻氏的神采,朝南星招招手,走到了门外。
“不常来。”南星点头道,“奴婢跟在蜜斯身边快三年了,太太的儿子只来过几次……”
“是的,奴婢家里穷,从小就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环,八岁的时候得了恶疾被主家赶出来,幸亏碰到蜜斯才救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