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囡囡……炔儿……快看这个。”
纵是天赋，也有克星。
看着弟弟的小背影，宝音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
小货郎难堪的咧咧嘴，暴露几颗明白牙，“小本运营……”
宝音笑哈哈的拽着陈岚，跟在了前面。
宝音奇特的转头，又瞥他，“那你究竟要做甚？”
“喏，这支木簪多少钱？”
赵炔仿佛没有闻声她的话，目光瞥向陈岚微垂的眼皮。
但一文一个的木簪，他一天进账能有多少？
“囡囡，你看那边……那边！”
“到底甚么能代表心呢？”
他拽住宝音的手，不挪步。
小货郎看了看他们身后，没有大人，笑声便奸猾了几分，“蜜斯好眼色，一选便选到了最好的。不瞒您说，旁的木饰都是一文钱一个，只蜜斯手里的是小子的镇摊之宝，需求一两银子方可。”
一两银子在时下的物价里，已是高价。
宝音身子挤在前头，看着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板棚商摊，眸子子又亮了几分，压根儿没有考虑到炔儿才六岁，陈岚也只八岁。
“精美是精美，可这个能代表心吗？”
宝音叉着腰的手放下，低头瞅他，又哄，“晓得错了吧？乖弟弟，看你长姐多好？为了你和囡囡能出来玩耍，把小命儿都搭上了，回宫还得被阿爹和阿娘骂……唉，我怎的就这般勇于捐躯自我……”
“怎的了？”
赵炔：“不如何样。”
“只要一两？”
宝音镇静地尖叫着，指着不远处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猴戏杂耍，小脸儿上红扑扑的，使足了劲儿拽住弟弟和mm，想从人群中钻出来。炔儿被她拉来拽去，在人群里磕磕绊绊，早就不耐烦，一张小脸绷着，没半分喜气。
“咦”一声，宝音乐了。
“炔儿，这个小人偶呢？阿木古郎会喜好吗？”
陈岚本来低着头，闻言瞄她一眼，有些不甘心的褪下了腕上的白玉镯子。宝音并没有重视到她的眼神儿，接过镯子，放在小货郎的摊上，笑腻了脸，道，“小老板，我能够用这个镯子抵押吗？”
宝音拿着木簪放入怀里，嘻嘻发笑，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赵炔严厉的小脸儿上云淡风轻，仿佛也不介怀他家姐的“亏损”。只是陈岚人虽小，却比他二人良善很多，走了不几步，就不放心的转头看看，实是不忍心肠道，“宝音，那小老板，实在也不是好人……”
宝音翻白眼儿，“就晓得是白问。”
又一次懊丧以后，她站定，瞪着赵炔，“你是男人不是？”
宝音本来玩得正尽性，闻言不解地转头看他二人，“咦”了一声。“如何了？囡囡……如何神采这么差。”看着陈岚死咬的下唇，她弯了弯唇角，安抚地揉着她的小肩膀，细声细气的安抚道，“……好啦，我这不是身上没戴金饰么？最多下次整人，用我的东西好了。囡囡别难过了，镯子不是会返来了吗？”
宝音抿嘴一笑，“那好，真便宜。”说罢她探向腰间绣工邃密的荷包，然后从内里用力扒拉出一颗手指头大小的金稞子来，“啪”的拍在小货郎的摊子上，笑眯眯道，“木簪我要了，老板，找钱来。”
与宝音的灵气活泼分歧，陈岚八岁的年纪，已有女子闺范。
“囡囡，是姐姐不好，姐姐不晓得的。”
“不知。”炔儿的眼，望着天涯。
陈岚轻“嗯”一声，点点头。但她的唇角却被牙齿咬得却有些泛白，在宝音还是不解的目光里，沉吟了好半晌儿，她才小声道，“……宝音，那镯子是我娘当年的嫁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