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像他那样的男人,家宅里头的女人多了去了,跟着他有甚么好?”
想到她钻狗洞时的身姿,夏初七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恐怕被他瞧入迷采不安闲来。
赵樽眉梢一扬,“不消本王替你译注?”
耳朵被她狂轰滥炸着阿谁贱人的好,夏初七心下烦躁。
不等说完,郑二宝眼神儿就刺了过来。里头赤裸裸写着几个大字――殿下用饭,不准说话。
格登!夏初七心颤了一下。
饿着的肚子咕咕直叫,她眼巴巴地看着那鲜美的大肥虾被嫌弃在瓷碟里,再眼睁睁看着一盘盘没有动几筷子的珍羞好菜被撤了下去。冷静念叨着“锄禾日当午”,信赖这个家伙必然会遭天谴的。
“剥得不错。”
“就你美?”初七没好气儿。
“呵呵呵,殿下您错爱了,小子生来体弱,不惯夯土……”
“要能如愿,哪怕与他做个侍妾也是甘心的。”
郑二宝纳了一闷,才恍然大悟,“你说马号里关着的阿谁傻子呀?”
夏初七垂着头,“殿下有所不知,大红虾最忌南瓜,食则肠鸣拉痢。更不成与鸡肉同食,小则生疔疮长脓肿,大则遍体疮疖腐败,呕血飧泄……”
这是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节拍?
这会儿听着他哭哭啼啼像是受了活天冤枉的声音,她心口揪得慌。
“阿娇,走快点,我刚想到另有急事要办。”
正在这时,郑二宝躬身入了暖阁。
“聪明。”赵樽面上没有任何神采,从桌上捡了个蜜橘丢给她,“吃着。”
“小子若能在两刻钟内把狗洞给夯土填实了,本王倒是能够考虑一下。”
等统统都归置安妥了,他懒洋洋往太师椅上一座,冷冰冰地存眷起她这个不幸的药铺伴计来。
出了驿站,没了马车,她与顾阿娇只好走道归去。
傻子?
郑二宝说得随性,夏初七内心头却一向在透冷风。
夏初七点了点头,“他如何了?”
“送他出去。”
夏初七心不在焉,“上心了?”
那感受,就仿佛亲生儿子被人欺负了的娘,过不得了。
啊唷?
“小的……不饿了。看殿下就饱了。”
“饿了?”
他当她是家里的主子呢?使唤得这么天经地义!
赵樽对她的“隔山打牛”,仿佛并未发觉。噙了一抹淡淡的冷意,将她重新到脚打量了一遍,直瞧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才淡淡发问:“但是想晓得《青囊书》上都写了甚么?”
“不要……你们哄人……我草儿不在这里……我要回家……”
公然宦官无好货!
不料,刚行至东北角的马号,便听得里头传来一声熟谙的嚎啕声。
“驿站的城墙墩下有个狗洞……”
吃啊吃啊!看你还吃不吃得下去。
老子当了天子的人,那肚皮就是金贵得紧。别瞧杵在这个偏僻的小城驿站,谁又敢短了他的吃喝?只见那牡丹式填漆的小桌上,那鲜嫩乳白的三丝银鱼羹,那闻之生津的爆灼羊肚,那味嫩适口的糟腌大红虾,那外脆里酥的南瓜饼,特别是那一只香沁肺腑的故乡烧鸡,让饥肠辘辘的夏初七口水咽了又咽,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桌面上的吃食移不开眼。
“太咸!郑二宝,转头扣掉厨房这月的月钱。”
考虑一下?还考虑过鬼。
鄙夷地瞪她一眼,夏初七无言以对。
暴虐地谩骂着他下辈子也没有小丁丁,夏初七歹心复兴,变了调儿的轻喊。
赵樽偏头,看了过来。
收转意神儿,夏初七堆起个笑意来,捂了捂耳朵。
捋了捋自家的发辫儿,顾阿娇像是被触到了悲伤事,重重一叹,“长得再美又能如何?殿下那龙章风韵的人物,又哪是我这等贫家女儿攀得上的?我可没敢存那份心机,只是思慕一下罢了……改明儿,还不得随了我爹的心愿,随便找个儿郎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