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揣摩着别人,没有想到,那老衲人扯了没有几句,竟然又扯到她的头上,而室内凝重的氛围,跟着他的笑声,变得清和起来,“老衲之前说过,小施主为三奇朱紫之相,看来果不其然啊。”
没有想到,听完她的生辰八字,道常惊住,语速也快了起来。
夏初七有礼隧道了谢,由小沙弥领了往寺内禅院走。一边走,一边看向赵樽平平安闲的神采和高冷雍华的脸,感觉这货如果不做王爷,准能去做和尚。咋了咋舌,她腹诽着,一起跟从。本日栖霞寺仿佛在做法事,除了虔诚的香客以外,僧侣们也来交常常,好不热烈。那小沙弥把赵樽请到一个清幽的禅院泡好茶,等了一会儿,一个身着僧侣服的老衲人才像神仙似的“飘”入了屋子。
“然也,可小施主你并非男儿之身呀?”
赵析抬了抬手,长叹一声。
“多谢小师父。”
“小施主过誉了,此次老衲入京是受了圣上的聘请。圣上不忍心老衲长年四时都在那穷偏僻壤之处,故意让老衲返来主持中和节的祭奠,又许以老衲僧录司右阐教一职,老衲不敢不从啊。”
咦?这不是锦城府丈人山普照寺的老衲人吗?阿谁说破“千年石碑”显世之象,与《推背图》示警来为赵樽博得一片民气的高僧,阿谁传闻法号都是由当今老天子御赐的道常大和尚?
她在这边胡思乱想,那两小我在会商中和节和时势。但她听来听去,也没有甚么较为本色的东西,令她更是不明白,赵樽本日来,到底要做甚么。只是单单要拜见老友吗?
赵樽淡淡瞟了他一眼,放下茶盏,“大师这又是何必?”
“殿下有礼了。”道常和尚慈眉善目,目光含笑地淡淡扫过赵樽,又落在夏初七的脸上,“小施主有礼,统统可还安好。”
僧录司是礼部专管僧道的一个机构,这个夏初七晓得,只是京师没有和尚了吗?再且这老天子比来真是好“右”,给她做太病院的右院判,给道常老衲人也是右阐教。大晏以左为尊,为何不直接给个“左”?
人还未到,禅音先至。
“二位施主,请。”
不一会儿,说到现在的锦城府,道常老衲人又唏嘘了一回,只说蜀中因了湔江堰泄洪之事,老百姓很吃了一些苦头,但洪泰帝只究查了河道按察使督管倒霉之罪,别的拔了一些赈灾赋税,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放心好了,本王说到做到。很快,就能让绵洹认祖归宗了。”
“无妨事,绵洹这几日如何了?”
“小施主可否报上生辰八字?”
“那大师如何作答?”赵樽品着茶,问得漫不经心。
一个小沙弥迎了上来,态度极其恭谦。
“恭喜大师,升官发财娶……乃人生幸事。”
听声音有些熟谙,夏初七下认识望畴昔。
僧录司右阐教?
“那大师也是算得不准。你说女子如果天生了三才贵格,那就是凤命,可我现在却做了驸马,如何回事?再说,就算我不做驸马,离凤格也是远了又远吧?”
每次说到去北平,夏初七内心就不得滋味儿。自打除夕夜在阿谁飘着驴粪味的草垛子里说过一次,赵樽再未有提过让她一道去北平府的事儿。她实在很冲突,说不想跟他去是假的。可如果跟他去了,她与李邈的血海深仇又如何办?如果有一天那些仇怨扯到了当今的老天子,又如何办?她总不能让赵樽为了她弑父吧?如果她真的一不谨慎报了仇,做了甚么“大逆不道”之事,那她不就成了赵樽的杀父仇敌了?
“哦”一声儿,傻子重重点了点头。
这句话看似说得中庸,实在倒是用“天机之道”,或者说用“科学”的体例把老天子给架了上去。如果湔江堰泄洪,没有找出主事的人来,那就是天灾。如果是天灾,立赵绵泽为储就是有违天道。可如果不是天灾,老天子就得把湔江堰泄洪的人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