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不就是洗个脚嘛,多大点事儿?封建王爷的面子,她给他便是。
“急甚么?”赵樽冷绷着脸,看不清情感。只走近时,身上仿佛也带了一股子秋露白轻幽的酒香味儿,“刚好我对神机营火器改进之事,有了新的设法,正筹办找你再议上一议。”
月毓猛地一昂首,神采唰的惨白,耳根火辣辣的烫。羞的,臊的,另有屈的。
除了赵樽,谁又能有这一喝断人魂的气质?
赵樽缓缓站了起来,盯着微微埋头的月毓,那卷着的书在她头上小扣了敲,低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森寒。
赵樽转头,目光蕴上了凉意,“你的事,比爷的事更紧急?跟上!”
这发狠来得俄然,夏初七张着小嘴,捏肩膀的手僵住了。
“滚!”
一面奇痒非常,一面又怕失了形象,元小公爷憋得一张俊脸扭曲着,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儿才好,“我的十九叔,您老就别再折磨我了,最多下回我不动你的人,也不再营里撒欢了,还不成吗?”
“过来,陪侍。”
华堂里。
赵樽把书往掌心一合,冷冷瞄来,“屈了你?”
“我这,身子不太利落……先归去洗洗再来,可好?”悄悄用胳膊肘子挠了下,元祐只感觉身上那痒处,就像长了腿儿似的,越是忍住不去挠挠,那想挠它的欲望便越是疯长。
赵樽冷冷看畴昔,抛给他一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眼神儿,才偏头望向夏初七。
她服侍赵樽十余年,有着陪他长大的情分。虽说他性子冷酷古怪,却极少发脾气,做错了事很少得太重罚,更没有像今儿如许当着世人的面如许呵叱过她。咬着唇,她跟着一世人低着头退出了玉皇阁。甫一出门,便神采恍忽地踩了裙裾,叭嗒一下狠狠摔到在了地上。
“不是要散酒气?本王那边刚好有京师来的雨前龙井,解酒恰好。”
“我?给你洗脚,有没有搞错?”
“哦!”
等她回过神儿来,那元小公爷连人影儿都没有了。
“爷,水来了。”
“咦!”夏初七急了,“我还没有说完呢?”
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踏着冷风从玉兰树下渐渐踱了过来,腰直、腿长、脚步沉稳、不疾不徐,冷隽的目光里含了浓浓严肃,藏着沉着的眸子,豪气逼人。
“重一点。”
“少鸿,你如何看?”
“梅子。”月毓打断了她,吸下鼻子撑起家来,拭干脸上的眼泪,又换上了那一副四时稳定的笑意,“去灶间帮楚七备水,她不熟谙爷的习性,怕是做不好,又惹得爷不痛快。”
“爷,息怒!”
梅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扁了扁嘴,往灶间走去。
这句话,正中下怀。夏初七小声安抚了傻子几句,等他不情不肯的跟着二宝公公往西配院去了,这才小跑着跟在赵樽的背面,不时瞄一眼元小公爷别扭的走姿,另有那一张几近将近端不住的俊脸儿,偷偷发乐。
赵樽夸完了,夏初七一愣,这才发明一不谨慎把自个儿给骂了。愤恨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她有点儿不明白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要不然,凭她聪明聪明聪明无双的大脑,为毛总在他面前吃瘪?来不及细想这个,她理清了思路,话题拐到了端庄事上。
夏初七差点儿咬到舌头。还给他捏脚呢,不捏断他脖子就不错了。
“不好。是你右将军的身子利落首要,还是军机大事首要?”
梅子慌不迭扶她,“月毓姐姐,你……”
内心不乐意,可老子说过,偶尔放低姿势办事,那便是低调中的富丽高调。夏初七想到这,嘴上又乖了,“爷,我有话说。”
夏初七故作吃惊,装傻,“什,甚么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