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安静得几近没有情感的嗓音,突破了驿道上的寂静,却如同一记闷雷,震得夏初七耳朵里“嗡嗡”作响,差一点魂飞魄散。
那晋王爷被簇拥在众将士中间,没有乘车驾辇,而是端坐在顿时。凤翅溜金的头盔下,脸部线条刚硬高冷,黑金的铠甲外,一件镶织了金线的大氅顶风而展,飞扬着劈面而来的雄性之美。只听得他胯下黑马扬蹄一声长嘶,全城百姓一起高呼。
“你可知罪?”
“我……我……”
杀气!
“傻子,你如何了?跑啥啊?”
这不是比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更轻易将她定罪吗?
“常日里瞧她就不是端庄人……光着身子在种猪圈里……那种猪但是发了情的……感冒败俗!”
“知,知罪了。殿下,不关我草儿的事,都是我干的。”
还未入城,就见城外驿道边上围满了拥堵的人群。人挤着人,人贴着人,踮脚的、翘首的、酬酢的、插科讥笑的……各种百般的喧哗声此起彼伏,全部县城仿佛都在为了一件事而骚动——晋王爷下要到清岗县了。
夏初七从陈旧的箱子里翻出最好的一身行头穿上,对着桃木小镜在屋子里一小我捯饬了好久,才筹措着和傻子进城。傻子人傻,却有的是力量,挑了一石粳米走在前头,身板挺得直直的,倒是她生过病身子有些打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