炔儿公然好脾气地站住了,转头看她。
东方青玄喉头微甜,“你父皇说的?”
“这……”如风想到今儿的帝后大婚,踌躇道:“这时候了,不太好吧。”
很久,他阖了阖眸子,“嗯”一声。
东方青玄:“……”
东方青玄眉梢一扬,“我会让你见到的。”
宝音撇撇小嘴巴,说得委曲,“大妃不能是宝音么?”
阿木尔面有嘲弄之色,“若能放下,我又何必刚强现在?”微微一叹,她提了提裙摆,坐在东方青玄身侧的椅子上,“不是放下了,是在内心发了芽,生了根,茁壮生长了……”
“哥哥,那你呢?”
他越想越心急,想到那小丫头的小性儿,心火也有些上浮。
看她美丽的眼里刺出的挑衅,东方青玄胃气上涌,却无言以对。幸而,如风这时仓促入内。
心脏怦怦跳着,她婀娜的脚步,有些虚软。
这天下谁惹得起宝音公主?
东方青玄苦笑,“你啊!”
那一人一马是俄然从道边冲出来的,差一点令兀良汗的马夫收势不住撞上去,吓出他出了一身盗汗,不由痛斥:“火线何人?不要命了?”
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甚么?
阿木尔在灵岩庵修行五年,青灯古佛的日子,固然非她初志与志愿,可既然此言出自赵樽之口,那么,她便肯去做。五年里,她抄经文、穿僧衣、敲木鱼……没有一日不想他,可终是明白了,她得不到他……永久,也得不到。
“可宝音不要阿爹对我那种喜好,要阿爹对阿娘那种喜好。”
“嘿,我感觉我实在像娘的。”
东方青玄看着小丫头凝重的脸儿,又看一眼阿木尔古怪的神情,当真道:“宝音,她便是……”
摸了摸凉涔涔的脖子,他暗自光荣,刚才没骂她娘。
小女人说得委曲,小鼻头吸吸,小嘴巴翘翘,像一颗受尽虐待的小白菜似的,听得东方青玄眉头直皱,哭笑不得。可哪怕明晓得她瞎掰的,却很难向她动气。
这不是给赵樽出困难么?
“宝音……”他看一眼不断扯他袖子的小手,解释得有些艰巨:“大人的事,你是不明白的……这些阿木古郎现在也与你讲不明白。只能奉告你,阿木古郎喜好你,是长辈对长辈的喜好,就像你爹对你那样……”
这宝音哪还是他当初捧在掌内心牙牙学语的模样?
宝音捏着马鞭,看着他熟谙又陌生的眉眼,一双乌黑的眸子,像染上了莹莹星光,可却没有听他,只自顾自道:“阿木古郎,你还是这般都雅。父皇说,漠北的风沙很烈,荒凉中沙石滚滚,你糊口在那边,必定变得又老又丑……没想到,竟这般都雅。”
“会的。本日太晚,她已睡下,他日带你去见。”
“除了宝音公主,谁敢拦我马车?”
东方青玄俄然头痛不已。这么小的孩子,如何就这么难清算?
“这么说,是放下了?”东方青玄轻问。
“你罢休之日,我便罢休。”
他晓得,宝音这孩子脾气有些拧巴。这些年来,大略是感觉小时候亏欠了她,赵樽与阿楚对她比对炔儿更加娇宠,惯得有些没法无天。
“……你个小屁孩儿!”宝音握紧拳头,恨声道:“你给我等着看啊,我堂堂大晏朝最为贵重的长公主殿下,这么斑斓,这么仁慈,这么风雅,这么敬爱……我想要做的事,会做不成吗?”
宝音在东方青玄那边受了委曲,又在赵炔这儿受了委曲,神采本来已经很丢脸了,但听到他说有阿娘的“金玉良言”做指导,顿时又镇静起来,几近是蹦跳着上了台阶,走到矮她半个头的弟弟身边,乐滋滋地问:“甚么话?炔儿,快,快奉告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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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