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低下头,翻开字条,只见字条上写着一句简短的话:“一炷香后,后院竹林相见,不见不散。八。”
余惜月面色一白,一双浓黑的睫惶恐的颤抖着,有些不肯把手拿出来。但是老夫人越来越猜疑,余惜月毕竟没法,只得怯怯的伸出双手。不看倒好,这一看竟让民气里一疼,只见那双白嫩的手上,竟是十余个水泡!红红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被烫出来的!
余辛夷应酬了一整天,陪着贵妇们又看了一出戏,便寻了借口,暂扔下来宾们回海棠苑歇息一下,因着宴席上温家挑衅,她也没吃几口饭菜,肚子早就饿了,白芷忙端了一盘子白软的奶糕并一碟海棠果来。
“惜月技术不精,唯恐做得不好,还望奶奶笑纳。”余惜月有些羞怯的低着头,冒死把手往袖子里缩。
余辛夷神采刹时一变,她竟然,差点被骗!
余辛夷眼神闪了闪。那人的边幅,她的确曾在景夙言身边看过,是一个不如何起眼的侍卫。那么,这张字条应当不错的,只是景夙言到底有甚么事要筹议呢?莫非景北楼那边发明她跟景夙言合作了?
看着自家蜜斯严厉的面色,白芷冷不丁被吓到:“那奶糕是老夫人送来的,且奴婢之前为防万一,还用银针试了下,没有毒啊。”
不远处,景北楼看着她唇角那抹带着一丝讽刺,却又淡若轻烟的笑意,眼眸刹时浓烈。
“是啊,三皇子能有如许出众的未婚妻,真是艳福不浅。”
余惜月几近忍不住尖叫出声,推开丫环便要往门外冲:“不可,我要去看外祖母,余辛夷阿谁贱人,竟然把外祖母气得犯了心疾,我要掐死她!弄死她!”
余惜月接管着世人的恭维,羞怯的低着头,面若桃花,但是目光却在景北楼身上不由自主的流连了一眼,却发明景北楼,竟然又在看着余辛夷!
但是那点小行动并没逃得过老夫人的眼睛,她立即眯起眼道:“你手上抓着甚么呢?往袖子里躲?”
“好!我现在就去!”余惜月手中一朵牡丹花当即被她揉烂,然后重重的扔在地上!
……
荏弱的女子,能挑起男人的庇护之心,但是庇护毕竟是长久的,当另一个更荏弱的女子呈现时,前一个必然会得宠,这是男人的本性!但是有一种女人,她不弱,乃至能够说强大,强大到连男人都没法对比,这类女子却能挑起男人的征服之欲!越难获得,却越让人泥足深陷!而余辛夷,恰是第二种女子!
余惜月身后丫环翠玉扑通一声跪下:“请老夫人切勿指责二蜜斯,她为您给您烹这碗面,事前煮了不下百次,只为给您呈上最好的一道,因而烫伤了手,请老夫人千万谅解二蜜斯孝心……”翠玉越说越悲伤,竟忍不住红了眼睛。
余惜月打动的红了眼睛,眼内粼粼的水光里满含着感激的笑意。世人的夸奖声如同潮流般涌来:
一炷香后、后院竹林、要事相商。
等等!她曾不止一次的听景夙言的人自称“部属”,而非主子,这固然只是个细节,却大有古怪!凭景夙言的做事为人,会如此大动兵戈派人送纸条,特地将她约到后院竹林一见么?且景夙言若要传话,大可让寒紫相传,简朴快速。反而派个不甚熟悉的侍卫,的确像是……主动制造把柄!这毫不是景夙言的气势!
五皇子景浩天,看得心疼得心脏都要揪起来。户部尚书家的周夫人忍不住出言道:“没想到余二蜜斯如此孝心,真是难能宝贵啊,老夫人。”
温氏狠狠闭上眼睛,道:“信赖你娘舅他们,老夫人定不会出事!”温老夫人的心疾,是十几年前的旧患,但颠末神医保养后,几年未发,没想到本日竟被一个小小的余辛夷,气得旧病复发!余辛夷,阿谁小贱人!她现在悔怨的是,十六年前为何没有早些弄死她,让她活到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