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默着的右丞相徐嘉昂首看了看议事厅的天花板,几缕阳光透过瓦片间的裂缝射进屋内,照在他的脸上、身上,这位年已古稀的三朝老臣此时心中最挂念的,不知是边疆的安宁、朝廷的安危,是和霍冯山一样时候渴求的那张辅弼交椅,还是知天命之时上天赐下的独子的安危,或是数者皆有?
……
三位参知政事都已经各抒己见,但两位丞相却仍然没有开口,议事厅沉寂下来,氛围一时堕入了难堪当中。
一向端坐静听的王涟仍然是面无神采,仿佛高东楼略显对劲的口气转述的内容并未对他产生甚么影响,他也像不在乎天子表示将决定权交给高嵩的究竟,因为他的内心很明白,皇上另有很多处所用得着这位任职十年的辅弼,以及其十余年来在朝中与各地培养的翅膀权势,做一些别人做不了的事。
徐嘉像没看到霍冯山投去的目光,没有发言,也没有看向其别人,只是两眼盯着身前的辽东总督奏折,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大略地记录了半个多月前白城堡收回的告急求援与总督府的呼应摆设,已经在辽阳、沈阳两城集结了总人数超越六万的禁军官兵,但在半个月内从辽北、辽南地区往两城集结数万兵马如许的进度,恐怕也只要平话先生的评书里才气做到如此神速了,除了局势的危急以外。他乃至能从本身汲引保举上位的辽东总督的笔迹中看到其誊写奏折时是额头的大汗与心头的惊骇,七万鞑靼军啊,恐怕那位进士出身从未上过疆场的总督大人这半个月来都没法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