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开的时候。九爷冒死从二楼窗户探出了身材,扯着脖子往大街上喊:“看啊。看啊,那就是万人敌黄宫保!”
这话并没有说的很大声,但在一片温馨中黄石还是听得很清楚。他脚下固然没有涓滴地逗留,却扭了一下头,笑道:“九爷,您也长命百岁。”
黄石扶正了头上的帽子,低沉着应了声:“是,公公您先请。”然后就迈开大步,跟着那寺人。人群主动让开一条空道,两边挤着的人抢先恐后地掂着脚伸长了脖子,把目光定在黄石身上。跟着黄石一行往外走,老百姓小声赞叹着:“竟然是黄宫保啊!”,“怪不得这么好辩才!”,“仪表堂堂!”。
这话问得黄石内心直打鼓,他记得这高第是阉党的一员,现在天这满屋子的人,除了天启,可都是阉党的核心成员。黄石听顾秉谦话的意义仿佛是有为高第摆脱的意义,但――如果他们真要为高第脱罪地话,为甚么刚才没有人提早来表示我一下呢?我在内里等了那么久,他们要想和我通同一把,明显有的是机遇啊。
黄石一行从酒楼向着紫禁城驰去,禁军鸣着锣在前面开道,都城的百姓们围拢在路旁,翘首望着土道上马队扬起的滚滚黄尘。黄石作为万众谛视标核心,一向跟着寺人进入大明门,市民仍堆积在门外不肯散去,兴高采烈地把他们方才瞥见的形象和之前平话先生讲地情节加以比较。
黄石抢上了一步把瘦子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哈哈一笑就大步跨出了门槛。跳上了马举头而去。
听到这声评价后,顾秉谦赶紧掉头对天子说道:“圣上,高第才到差不到一个月,此次他初掌军务,以是有点过于慎重保守了。”
既然没人肯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顾秉谦也就只好持续胡扯到天荒地老:“……山海关大抵能够包容十五万官军,或多或少……老夫记得修宁远堡花了三百万两银子……圣上贤明……黄将军忠勇可嘉……高经略的折子写得还是不错的……东虏没有六万也有五万,没有五万也有四万,没有四万也有――”
天启听完就又和顾秉谦互换了一个眼色,顾秉谦摸着乌黑的长须,慢吞吞地转过来对黄石说道:“高经略想跟毛帅借用一下黄将军,想让黄将军先去山海关协防一段时候,直到确认东虏退走为止,不晓得黄将军意下如何?”
黄石单膝冲着天启跪倒,慨然大声奏道:“皇上,建奴虽稀有万,但臣也有三千精兵,攻虽不敷但自保不足。微臣愿赶赴宁远,与宁前道共抗东虏,皇上只须允臣三件事,便可高枕而候佳音!”
“遵旨。”黄石沉声应道,接着就举头对着殿内世人说道:“以微臣所知,建奴定制,年满十五而不满六十者,曰丁,分属八旗,曰旗丁。其旗丁少则不敷五万。多亦不过六万之数,裹挟之西虏,亦不过万众,至于逃亡之汉奸,不成远战。建奴三丁抽一丁,曰披甲。其数亦不过两万耳。”
黄石把这些文件都大抵地翻了一遍,毛文龙的预警陈述是四万到五万,辽东经略府说的是四万,而兵部的细作也汇报说大抵有五万之数,这些文件中还明白无误地指出后金动员了七个旗的一百六十个牛录。
屋子里地人闻言都是一振。宁远堡控扼在辽西走廊的官道上,两侧是大海和山脉,只要宁远不失,北虏的粮道就绝对不会通畅。当年孙承宗挑这里作山海关的重关就是看中了这里地阵势,天启脸上严厉的神情也随之一松:“黄将军就是以为能赢了?”
天启一向盯着黄石的行动。他看黄石看完了就用眼神表示了一下首辅顾总经理。须发皆白的顾老头咳嗽了一声,黄石赶紧昂首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