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夙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目睹云辞都没发脾气,本身也不好过分超越,便又轻哼一声:“不会说话反倒成了上风!”
屋内俄然又重新寂静起来,唯有淡心起伏不定的呼吸声,泄漏了她现在的愤怒与哑忍。
淡心不由生出些怨气,但也不好多说甚么,只道:“也许她在偏厅,奴婢去找找。”说着过去偏厅小跑而去。
南熙君主聂氏是外戚篡权,分裂了大熙王朝的一半国土。可即便这片大陆已分裂近百年之久,仍然有很多百姓以大熙旧民自居。天下人不见得会承认南北两国的新君,但传承数百年的离信侯府,无人小觑。
“主子!您都如许了,还去书房做甚么!奴婢扶您归去歇着罢。”淡心语带哽咽。
……
半晌,云辞轻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话语令晗初非常放心:“今后你不必再怕明府,或者其别人。”
“药不是端来了?”云辞的话语虽轻,但也不成违逆。
“出岫!你下次再分开,可否先说一声!”淡心终是忍不住了,抱怨脱口而出。
“主子!”竹影与淡心异口同声地禁止。
这那里是性子浅淡的离信侯世子会做出的事?可主子对一个哑女做了,并且三番四次。
两情面知云辞的脾气,事已至此都不敢再劝。竹影气不过,又不能违背主子的号令,只得不甘心肠回身出去备车。
这世上敢直唤南熙帝王为“统盛帝”的人寥寥无几,除却与之平起平坐的北熙帝王以外,只怕也唯有离信侯府的仆人、云氏的当家人敢如此称呼一句罢。
只要想起云氏与大熙皇族的干系,单单是这根深蒂固了几百年的同气连枝之情,世上便无人敢怠慢。
听闻明璀此言,云辞并未回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对竹影道:“送客。”言罢已转过身去,迟缓地、一步一步朝东苑返回。
此话一出,三人都想起了方才明府的一场肇事。莫非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莫非明府是面大将世人引到东苑门口,公开里却派人来将出岫掳走了?
云辞闻言,神采越来越沉,低声道:“我奉告过她,让她在书房里等着我。现在她不在,显见是有人黄雀在后。”
如此明哲保身之举,竟是令两国帝王都无从动手。于公于私,他们都只能盼望着,不敢惹了云氏有分毫闪失。不然,便是自行打了列祖列宗一巴掌,更是将云氏的巨额财产和名誉,拱手送给另一国。
竹影也神采深沉,不发一言。
另一道来自云辞,目光平平无波,却又幽深旷远,仿佛是包含着无尽波澜的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深藏波澜。
晗初将两人的神采看在眼中,不解之余更添无措。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托盘上的药盅,表示本身方才是去熬药了。
恰好是那里不对劲,好似主子对那哑女用心过分了。便如中秋节那夜,主子竟然会亲身握着她的手,改正她写字;另有本日,主子不吝忍着腿疾来找她,见她失落还如此焦急。
淡心和竹影见明府世人拜别,便撇下茶茶独自返回东苑。分开前淡心的眼神一向在茶茶身上流连不去,仿佛是在警告她甚么,又是在幸灾乐祸着甚么。
云氏体内不但流淌着最高贵的血脉,还是捏着天下经济命脉的“第一富商”,更有大熙王朝建国帝后所留下的“共享江山”之诺。不管是北熙还是南熙,云氏都与之密不成分,可谓是与两国先祖并肩打下的江山。
“出岫呢?”云辞见屋内空无一人,立时蹙眉相问。
但是,对着这一个了解短短三个月的哑女,竹影感觉主子变了。但究竟那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晗初将头埋得更低,难掩自责与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