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淡心公然在议事堂外候着,瞧见两人前来,非常不测:“出岫,你怎得和云管事一齐来了?”
“你是大哥的人?”那人又问。
但是,清心斋到底是云辞的书房重地,放一个陌生人出来毫不成能。为保险起见,出岫便比划着对墨客道:“我带你去。”
出岫兀安闲心中测度着,更不敢昂首去看。她眼角瞄到一片棕色衣衫下摆,赶紧低下头率先施礼认错。
云府议事堂并不属于任何一座院落,而是在外院的后花圃西侧,偌大的连瓦房屋独立于西侧一隅,显得偏僻而温馨。
这是如何一副景象?主子面沉如水,下人喜气洋洋?再加上方才云起刚从这屋子里出去,令出岫俄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这件事过后,府内倒也算是风平浪静。待到四月月朔,各地的管事已走得七七八八,出岫也规复了常例,每日还是去清心斋奉养。这令她几近忘了那日被云起调戏之事。
“哈!这不是闲来无事,逛园子么!”云起对付着回道。
出岫不再担搁,带着墨客去了清心斋,找到客岁的账簿。她以为不能如此等闲地将账簿交给陌生人,便就着纸笔对墨客写道:“这账簿我拿着,去议事堂叨教过侯爷,才气给你。”
这是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不似方才云管事那种纯真的冷傲,而是一种纯粹的觊觎。
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岫闻言算是默许,跟着墨客一并去了议事堂。
这日一早,出岫还是去清心斋,刚要进门,却劈面遇见一个棕衣身影从里头走出来,恰是二爷云起,且看起来他神采不善。出岫见状赶紧退至一旁,躲过与云起见面,待他走远,才入了清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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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想必是府里一名主子。不是二爷云起,便是三爷云羡。
墨客此时也看出了出岫的踌躇,难堪地轻咳一声,再解释道:“实不相瞒,鄙人客岁刚接任管事一职,本年是头一次来云府拜见侯爷……是以才会闹出如许的笑话。”说着面上已有些惭愧之意。
云管事连连点头伸谢,忙抱着帐本进了议事堂。出岫顺着门缝缓慢地往里瞥了一眼,猜想这座议事堂应是极大,只因她那一瞥没能瞧见绝顶。
淡心闻言掩面一笑,对出岫道:“云管事说得是真的,你把帐本给他罢。”
“叨教,侯爷的清心斋如何走?”说话的男人声音谦恭,彬彬有礼,但非常陌生。
“女人是临时不能说话?还是……”墨客明知问得冒然,却还是止不住地开口扣问。
“性子还挺烈的。”云起的桃花眼眯得不怀美意,目光已是近乎下贱:“我如何感觉你很眼熟?看来我们两还挺有缘分的。是不是?”
到了四月初三,事情俄然有变。
出岫心中“格登”一声,双手使力推拒,试图从云起的手臂当中摆脱出来。
“怎得不说话?主子问你话,就这般无礼?”
这般想着,出岫便不自发地俯身将帐本捡了起来,复兴身时,见那年青墨客仍旧呆立在门前,口中尚且喃喃道:“仙女……”
出岫听着这位主子应是复苏了,这会子说话也没了醉意,心下稍安,再次指了指本身的喉咙。
出岫见四周没有其别人,且这座院子是侍婢们所住,并不便利陌生男人出去,因而她只好无声地迎了上前,翻开虚掩着的大门。
墨客看懂了,面上划过绝望之色。他本来觉得这美人应是有一副黄莺出谷的好嗓子,安知倒是个哑女。墨客俄然有些悔怨本身误闯此地,如此便也不会有眼下这类刻骨的遗憾……
但是很明显,这位喝醉的主子并不筹算就此罢休,反是问她:“你是哪一房的?怎会有这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