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甚么来源?”我被她闹出了几分兴趣。
但是夏嫣然并没有持续这个话题,她看了我半晌,蓦地透暴露几分失落之意,俄然语带哭腔地问道:“挽之哥哥,你为何要退婚呢?是不喜好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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摒除母子亲情,看淡主仆缘分,冷视名利繁华……我本觉得心湖早已波澜不起,这平生能够笑看存亡宠辱不惊。
我并非子奉,从不流连风月,更不会过分在乎女子的面貌。于我而言,这世上的女子大略都是类似的,唯有出岫是个例外。
当我下定决计带出岫回府时,竹影曾不止一次地提示过我,说她长得像夏嫣然。
既不免一死,还是与世人保持些疏离之感吧!不求生前热烈光荣,也不欲身后名垂千古,悄但是来,沉默而逝,不扰这尘凡分分毫毫,何尝不是一件功德。
我下认识地想要出口回绝与她打赌,可转念一想,这少女方才被我退了婚,如若我再连这小小赌约都不肯承诺,恐怕会令她更加悲伤。何况,这也算是对我的一个鼓励吧,鼓励我能持续活下去,起码是多活几年。
许是揣了这个设法太久,我一向不肯与人靠近,独居一隅享用着偏于冷寂的清净,久而久之,却不测得了个“谪仙”之名。
自我记事起,见过夏嫣然几次,因为晓得她将会成为我的老婆,便也待她较为靠近,相互一向以表字(小字)相称:我唤她“品言”,她唤我“挽之哥哥”。
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味固执于长生?起码对我而言,没有甚么名利繁华、七情六欲值得去追逐。我也没法了解,母亲为何将名誉、光荣看得如此之重。
“甚么赌?”我委实不忍再回绝她。
“圣上安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皇后适时劝道,帝王没有回绝。
当时的这一幕,很快便被我抛诸脑后,因为连我本身都没法信赖,我能活过十六岁。直至厥后,当真艰巨地度过了十七岁生辰,这个赌约才被我蓦地记起。
夏嫣然闻言轻哼一声:“挽之哥哥不问世事,狷介至极,又怎会在乎这些流言秘辛?天然是我们大俗之人才气听得。”
犹记得那一次见面,她在我的园子门前流连不去,望着笔法清俊的三个字问道:“挽之哥哥,你这园子为何叫作‘知微轩’?”
因为这一个女子,始知情之深重;知其深重,才会迷恋尘凡朝暮。
可又有谁知,帝王展转反侧了整整一宿。
不经意间我伤害了一个被我视如mm的少女,的确令人不忍。更何况在这桩婚事里,她毫无错处,是被我扳连了名声。
起码,毫不该是一个得了腿疾、行姑息木的谪仙。究竟上,在很长一段时候内,我都以为本身活不过十五岁。
因而,在我十七岁那年,我亲手改掉了这座园子的名字,世代离信侯所居住的“知微轩”正式变作“知言轩”。
她的情意毕竟是好的,想到此处,我也没法开口回绝了,便顺势答允下来:“好,我承诺你。”
听到这个评价,实在令我有些不测,特别是出自年仅十一岁的夏嫣然之口——本来我算是“狷介”之人。
夏嫣然抬手一指“知微轩”那三个字,抽抽搭搭隧道:“你说你另有两三年的寿命,我偏不信。倘若你安然度过十六岁,便将这园子的名字改了可好?”
夏嫣然烂熟于心,语毕转而问我:“如何?我答得如何样?”
皇后长长舒了口气,平日里捏着的心机终究完整放了下来,笑语回道:“臣妾谢过圣上赐名,明日就将公主送去灵犀宫。淡妃性子甚妙,必然能将公主扶养得极好。”
自从晓得了父侯的真正死因,我便与母亲更加冷淡。并非指责她的脾气为人,只是……既然明白有朝一日我会提早拜别,又何必故作母慈子孝,临了还让她悲戚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