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奉养的迟妈妈见云慕歌走得远了,才叹道:“谢老爷派人来为宗子提亲,被您斥走了,叶家传闻以后很欢乐,当即便将婚事定了。”
云慕歌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又抬首望了望天气,道:“天都暗了,打着灯笼认乐谱实在太费眼睛。改天我特地去知言轩就教嫂嫂好了。”
云慕歌点了点头,却没有辞职的意义,踟躇着不走。“另有事吗?”出岫问她。云慕歌攥着袖角,支吾着道:“嫂嫂唤我‘慕歌’便可。实不相瞒,我确然有一事相求……现在这婚事已定,而我的闺阁技艺不精,不晓得您能不能做主将婚事推后两年,让我在这两年里头,昂扬学一门技艺。”
你若气短,这箫是学不成的。”言罢又打量了一下云慕歌的身形,道,“你这般肥胖,学箫会底气不敷。”
“夫人,慕歌蜜斯求见。”淡心适时打断出岫的思路。出岫敛神:“让她出去。”半晌,云慕歌娇美天真的面孔呈现在出岫面前,十四岁,已脱稚嫩,面貌也算长开了。不知是不是闻娴遗传的原因,云慕歌虽不算顶尖的美人,但气质很婉约。“嫂嫂。”云慕歌手持一管玉箫,对出岫盈盈一拜,“我娘不活着,哥哥又远在京州,这婚事全凭您操心了。”倒也算懂事,出岫点头:“若只是伸谢,你何必特地跑来一趟?长嫂如母,这也是我分内之事。”云慕歌羞赧地垂下头去,将那管玉箫呈上:“这是在我们后院墙外捡到的玉箫,我瞧着非常宝贵,不知是不是我们府中哪位高朋丢失的,便特地送来给您。”出岫接过玉箫细心打量,只见通体生润、光彩剔透、触手生温,不听音色便知是一管好箫。不知为何,出岫俄然想起了诚郡王聂沛潇,而他现在刚好就在烟岚城内。“你说这箫是在后院墙外捡到的?何时捡的?”出岫迷惑着问。云慕歌想了想,报上一个日子,又道:“是我的丫环去后院外头摘果子,偶然中捡的。”
信上说,他的胞妹云慕歌现在已芳龄十四,到了订婚的年纪,但愿出岫能嫂代母职,为云慕歌找个好人家。最后,还不忘为三姨太闻娴所犯下的孽事再次赔罪,但愿能罪不及后代。
连续几天,出岫都为云慕歌的婚事而繁忙,早已将聂沛潇前来房州之事抛诸脑后,再者这位诚郡王也一向没说要来云府拜访。在太夫人说了谢、叶两家的恩仇以后,出岫大抵能猜到,叶贵妃定然与太夫人反面。
云羡信中所求,如果在闻娴刚死的时候提出来,出岫定然不会承诺。但现在,恩仇已消,云府又经历了这么多是非,出岫也累了。她以为,云辞在天之灵,也但愿看到阖府敦睦,是以,她一口应下这事。
“这是功德。曲州叶家世代书香,叶公子也是风雅之人。你是该学一门技艺,今后也好与夫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出岫笑回,又问她,“你想学甚么?”
云慕歌面上有些绝望神采:“那……全凭嫂嫂做主,看哪一门能速成的?”速成?出岫看了看手中玉箫,灵机一动:“如许吧,自古琴箫不分炊,你不如学琴。在这方面我也懂些外相,先请徒弟教教你,闲来无事我也能指导指导。”云慕歌闻言大喜,连连点头,转而又难堪隧道:“嫂嫂……您先教我入门行吗?不然请了徒弟返来,我连指法都不准,岂不是很丢人?”出岫脆笑起来,一口答允:“也好。只不过我白日事忙,不但要照顾买卖,还要主持中馈……如许吧,从明日起,每日晚膳过后,我教你一个时候。”“多谢嫂嫂,那我先辞职了。”云慕歌借口要向太夫人存候,径直去了荣锦堂。“慕歌见过母亲。”云慕歌娇滴滴地拜见太夫人。太夫人挑了挑眉,面上一派和蔼之色:“该对你嫂嫂说的话,你可都说了?”“说了。”云慕歌低眉扎眼地回道,“嫂嫂也同意教我操琴,每日用过晚膳今后,我跟她学一个时候。”太夫人对劲地点了点头:“你听话就好。我策划让你嫁给叶家,你也晓得是汲引你了。叶家出了位贵妃娘娘,又是慕王的养母,今后便是南熙皇太后。你虽为云府蜜斯,倒是庶出,能嫁去叶家做嫡长媳,是条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