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筠娶了宁侧妃的胞姐,林七许还是识得的。卫筠长兄为卫侯,膝下男丁只要一个庶子,故而比之平凡人家的嫡子,不逞多让。
“你既进了宫,怎也不递个话出来。我经常伴随太妃,遣个寺人悄悄过来,还是成的。”林七许颇是不解,眼神又落到了楚氏的面上。
“是啊,皇后对我倒是客气。也因着钱婕妤是她的人,总觉得我一个小小妃妾不敢与她耍花腔。”楚亲菱不无讽意,轻视地环顾了圈安插精彩的内殿,“这处宫殿,也是她命人清算出来予我居住的。天子因她宠遇于我,神采都雅了一点。”
楚亲菱抿嘴一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落:“你个朋友,当初真真是日夜挂记,展转反侧。外头传得短长,只觉得你要被遣返回宗,悄悄都沉塘告终呢。”
“进宫入侍,摆布是我自个儿的设法。比你好上那么一点点罢了。”楚亲菱是嫡长女,但何如生母在她三岁时便去了,父亲身一年妻孝后,娶回了续弦王氏。王氏别的工夫没有,面上活儿很到家,可惜嘴甜心苦,加上膝下有本身的女儿,不免待她不甚良厚。
二民气知肚明,反而有种少时的默契。
二人皆悲喜交集,又是一阵垂泪自叹。
去岁那会,亲菱归家议亲,远在蕲州。顾忌着女儿家的名声,她也不肯拖累至好老友,便连一封手札都未留,恐怕申明恶臭的她给一样糊口不易的亲菱带去没顶之灾。
林七许喉咙有些发紧,只冒死忍住哽咽之意,连连点头:“你不说,我也是会来的,赶都赶不走。”她想起另一处疑点,问,“你归家那会,不是说你父亲正在与淮南道总督卫大人来往,意欲将你许给他长兄的庶宗子吗?”
但明显,林七许不是和老友来诉自个儿的盘曲艰苦。
林七许安慰着她:“或许是个公主呢。皇后为表现仁德与贤能,定会妥当照顾你们母女。又是皇长女,你也算毕生有了依托。哪怕是个皇子,就像你说的,皇后当务之急,是坐稳后位,你诞下皇子威胁不了她的职位。为打压娴妃,只能汲引你。”
她问:“天子待你如何?”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