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环境,若说是不测,谁会信呢?
薛泠虽是左手受伤,可她写字也需得用手按住纸张方能落笔,梁氏不想女儿过量脱手,只坐了一小会儿便走了。
太子这般问,陆太医也未作他想,只一一答复,“……只是那手上的伤口,怕是烧伤严峻,便是愈合了,那疤痕,亦会非常——较着。”
“泠儿到底是造了甚么孽,为何会碰上这般不利的事情!”
翠月明意,微微屈身施礼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泠弯唇含笑,看向翠月,表示她送陆太医。
既无他法,她自是不想让丫环也跟着煎熬。
他怔了一下,忙走畴昔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一阵风,跟着那被推开的窗吹出去。
薛泠不想阿娘担忧,笑着摇了点头,从一旁拿过纸笔,提笔写下:“伤口疼痛尚可,不过是整日躺在床上,不感觉饿,便吃得少了些。”
女儿虽无大碍,可到底忘了很多的前事,虽说无关要紧,可这只是因为薛泠想不起来,谁又晓得,她忘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无关要紧,还是首要至极。
梁氏看向薛泠手上的手臂和肩膀处:“整日躺在床上,少了走动,确切轻易积食,只你身上的伤,也不好等闲地动,泠儿乖,再忍忍,过些日子便好了。”
送走陆太医后,梁氏回身便忍不住落了泪。
可固然如此,薛泠还是睡不着。
薛泠抬眸一笑,在那纸上写下:“薛泠有一问,还望陆太医给小女解惑。如果薛泠求得玉肌散,不知是用玉肌散更好,亦或是陆太医您这药方更好?”
陆太医已有六旬,双目视物有些不清,拿过纸张,看了了好久,他才看清,“如果薛蜜斯能求得玉肌散,自是玉肌散的更佳,老夫这方剂,与玉肌散类似,却少了两味难寻的药。”
屋内的灯火早就灭了,模糊的亮光,是窗外的月色。
那庆乐土的火,现在虽未完整查明,可坊间已有传言,当日火势那般狠恶,起火点不但仅是一楼的戏台处,便是二楼的雅座区,也有起火。
额头上因为伤口的痛疼,不竭地冒着精密的汗,内里的小衣,更是早就被汗水沾湿,贴在身上,黏糊得有些难受。
再有薛泠那手臂上和肩膀上的烫烧伤,昨日薛泠被送回府中时,那衣裳翻开,那手臂和肩膀的伤,的确是触目惊心。
一番诊查后,太医所言,和本日张大夫所言相差无几。
翠月见状,忙将一侧的纸笔递给了薛泠。
薛泠怕惊醒了外头的丫环,不敢出声,但转念一想,感觉不当,便起家,将床上的枕头甩到地上。
太子抬了抬手,走到他跟前:“薛蜜斯如何了?”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陆太医从马车高低来,便见一袭月白衣袍的太子正立于火线。
诚意伯便在房外候着,见陆太医出来,伉俪两人上前,梁氏心急,但知本身开口有些失礼。
梁氏简朴地用过晚膳后,便又去了薛泠的院子。
烧伤最是难受,白日里虽睡着了,可那模糊的疼痛,却让她睡得极不平稳。
虽至六月,但入夜后,夜风微凉。
梁氏不敢等闲动女儿,抬手也只能抚了抚薛泠的长发。
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现在,复苏万分,昨日太子冷酷的一眼,于她脑海中反几次复,好似要与那伤口的疼痛争个凹凸。
脑筋的事情尚且不说,便是薛泠的声音,不管是张大夫还是陆太医,所言都是养些日子便能重新出言,可出言后的声音是否能规复如初,却谁都不敢打包票。
昨夜翠月守了一夜的夜,白日里又在薛泠跟前寸步不离地服侍,薛泠得知后,亥时便让翠月归去歇着了,彻夜守着薛泠的是其他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