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一怔,这说的是关氏的娘家人?
秦含真还在牛氏这里呢,正抡起两只没甚么肉的小拳头,给祖母牛氏捶肩膀,实在是奉迎的意味大于实际意义。牛氏被可贵灵巧的孙女儿哄得正欢畅,查验包裹里的物件时,神采也是讽刺多过活力:“我还觉得姓何的给了翠儿甚么好东西,不过是些银锞子,花腔也平常,几样银丁香,鎏金簪子,都不值几个钱。翠儿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就为了如许的东西,主子都不认了!”
虎嬷嬷笑道:“她能见过甚么好东西?大奶奶生前夙来不爱穿金戴银的,翠儿又不顶用,想来常日也少有得赏的时候。二奶奶这些小玩意儿,在翠儿眼里,已经是可贵的好东西了,自个儿戴着,也不会有人说甚么。不过……”虎嬷嬷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物件,翻开了递到牛氏跟前,“太太请看,这好象是大奶奶的东西,畴前我见大奶奶戴过。”
牛氏咂咂嘴:“说了这半天的话,是有些口干了。那边炕几上的暖壶里有药茶,是你祖父配的方剂,应当还是温热的,你倒半杯来给我。”
翠儿嘴巴虽被堵上了,但双手倒是自在的。她内心非常焦急,不明白泰生嫂子说这些话是甚么意义。她那里自作主张了?她说的话明显都是二奶奶叮咛的,泰生嫂子不是就在中间听得真真儿的吗?她是为了二奶奶办事,才被太太罚了的,二奶奶如何能翻脸就不认人呢?
秦含真窝在她怀里不吭声,内心倒是安宁了些。如果祖父祖母不会因为偏疼孙子,就放纵二婶何氏,那她将来的日子就好过量了。她下定决计,必然要抱紧秦家二老的大腿,毫不摆荡。
泰生嫂子冲着虎嬷嬷干笑,见她不睬会本身,背后翠儿却在不竭骚扰,只得转头瞪后者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一会儿再说,不会叫你亏损。”翠儿这才消停了,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
不过喝完这一口,她也不再喝了,反而劝牛氏:“这个茶好喝,对身材也好,祖母多喝些吧,喝了快快好起来。我不想靠二婶,只想跟祖母在一起。”
牛氏沉着脸说:“我记得这东西原是一对的,是平哥媳妇从家里带来的陪嫁,常日里常戴,现在要守孝,才脱了下来。如果不是这回搜了翠儿的屋子,只怕家里人还不晓得她偷拿了金金饰。等她把东西卖出去,想要再找可就难了。光是这桩错事,我撵她出去也不冤!”
秦含真接过金花簪,小声应了一句。
虎嬷嬷应了一声,牛氏又问:“亲家老爷那天吐了血,过后就没动静了,眼下到底如何了?我晓得他们必然很活力,但桑姐儿是平哥媳妇的亲骨肉,她现在好了,亲家如何也不来看看外孙女?”
秦含真探头望了几眼,见手帕里包的是个金灿灿的东西,不大,约摸直径一公分摆布,倒是朵做工颇精美的金花,花芯处镶着块黄豆大小的绿松石,连着两寸来长的银簪杆。这是一根小金花簪,金花银杆,并不算是特别贵重的金饰,但也值几两银子。
虎嬷嬷这一搜,还真搜出很多好东西来,满满打了一个大包裹,拿回了上院正屋给牛氏瞧。
张妈承诺着,回身往东偏院去了。她倒是不急着堵翠儿的嘴,内心还恨不得让百口人都晓得何氏干的功德呢。
翠儿被虎嬷嬷和张妈拖出了上院,一起拖到中院。下院是外院,人来人往的,有私塾的门生们在,虎嬷嬷不想丢了秦老先生的脸,就把翠儿往地上一甩,叮咛张妈:“去寻些东西来堵住这丫头的嘴,上东偏院把胡嫂叫来搭把手,记得趁便让胡大把驴车套上。”
不过牛氏毕竟是个病人,冲动了这半天,也有些累了,还咳嗽了起来,气味也变得短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