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窝在她怀里不吭声,内心倒是安宁了些。如果祖父祖母不会因为偏疼孙子,就放纵二婶何氏,那她将来的日子就好过量了。她下定决计,必然要抱紧秦家二老的大腿,毫不摆荡。
牛氏叹了口气:“这倒也是。也怪我,这几天只顾着本身悲伤了,倒忘了这个。你亲身畴昔清算吧,让张妈给你打动手,清算好就把屋子给锁上。桑姐儿放我这里就行了。”
翠儿嘴巴虽被堵上了,但双手倒是自在的。她内心非常焦急,不明白泰生嫂子说这些话是甚么意义。她那里自作主张了?她说的话明显都是二奶奶叮咛的,泰生嫂子不是就在中间听得真真儿的吗?她是为了二奶奶办事,才被太太罚了的,二奶奶如何能翻脸就不认人呢?
张妈与胡嫂承诺着,押着翠儿一起去了。翠儿几次回望泰生嫂子,倒是没有再瞎嚷嚷。泰生嫂子踌躇了一下,干笑着说句:“我去搭把手,免得那丫头逃脱。”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没体例,何氏叮咛了她必然要把翠儿给哄住的。就算其他仆妇都在猜忌,她也得把事情给办好了。
虎嬷嬷懒得理她,回身去了丫头婆子们住的西偏院。那边比东偏院小一点儿,只要两间窑洞。翠儿因是当家大奶奶关氏部下独一的一个丫头,独占了一个小窑,她的东西都放在哪儿呢。虎嬷嬷得去搜索一番,把值钱的物件找出来,其他的行李,就看太太牛氏如何措置了。
牛氏沉着脸说:“我记得这东西原是一对的,是平哥媳妇从家里带来的陪嫁,常日里常戴,现在要守孝,才脱了下来。如果不是这回搜了翠儿的屋子,只怕家里人还不晓得她偷拿了金金饰。等她把东西卖出去,想要再找可就难了。光是这桩错事,我撵她出去也不冤!”
说话间,张妈带着胡嫂返来了。
虎嬷嬷便道:“转头若外人问起我们家为甚么撵了翠儿,只拿这根簪子做来由就好。太太固然恼了二奶奶,但把事情闹到外头,也是给老爷、二爷脸上争光。”
翠儿被虎嬷嬷和张妈拖出了上院,一起拖到中院。下院是外院,人来人往的,有私塾的门生们在,虎嬷嬷不想丢了秦老先生的脸,就把翠儿往地上一甩,叮咛张妈:“去寻些东西来堵住这丫头的嘴,上东偏院把胡嫂叫来搭把手,记得趁便让胡大把驴车套上。”
张妈不急,天然有急的人。翠儿一起嚷着“二奶奶救我”、“二奶奶你承诺过的”,让她这么嚷着出秦家大门,保管全村都晓得她这个大房的丫头投奔了二奶奶何氏,现在被赶出秦家了,何氏另有甚么脸面?
胡嫂微胖身材,也有把子力量,胡大更是村里少见的壮汉,还跟秦平学过几手拳脚,等闲村汉三五个都近不了他的身。有他们伉俪跟着去,张妈性子虽软些,却也不怕会对于不了翠儿一家了。虎嬷嬷夙来是个详确的人,考虑得再全面不过了。
上院西配房终究有了动静,何氏的房门开了一条缝,泰生嫂子挤了出来,缓慢地穿过院门,走下台阶,从袖里抽出条大大的白帕子,团成团儿缓慢地堵住了翠儿的嘴,另有工夫给后者使个眼色。双管齐下,翠儿终究一个字都嚷不出来了,睁大了双眼瞪着她。若不是泰生嫂子同时给她使了个眼色,仿佛别有深意,说不定她立即就能从嘴里抽出帕子反骂归去呢。
牛氏撇撇嘴:“随你吧,归正我是不想再给那姓何的留脸了。拉拢了一个贼,她也明净不到那里去!”
牛氏咂咂嘴:“说了这半天的话,是有些口干了。那边炕几上的暖壶里有药茶,是你祖父配的方剂,应当还是温热的,你倒半杯来给我。”
泰生嫂子冲着虎嬷嬷干笑,见她不睬会本身,背后翠儿却在不竭骚扰,只得转头瞪后者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一会儿再说,不会叫你亏损。”翠儿这才消停了,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