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猜想他们定是要去寻秦安,暗自心虚,干笑着说:“我已经打发人去寻二爷了,老爷何必再让虎伯与这位管事去辛苦跑一趟?在家里等动静也是一样的。何况他们是外来人,不熟谙大同门路,虎帐重地又非闲杂人等随便可靠近,倒不如我们家里的下人便利。”
这时,门别传来一个降落的女声:“老爷,太太,姐儿和哥儿过来存候了。”这才把秦老先生与牛氏的重视力吸引了畴昔。
牛氏嘲笑:“你说不是胡匪,就不是胡匪了?一大群人光天化日之下拦道,还冲我们的人射箭,你说他们不是胡匪?我们已将受伤的那几小我押送去了官府,县令大人说,他们已是招认了,还跟烧老迈他们哨所的人是一伙的呢。既然你说,他们都是你哥哥的朋友,可见你哥哥跟胡匪也是一伙的!恰好,官军现在正在剿除胡匪呢,你哥哥既是他们的翅膀,我们从速报了官,让他们拿了你哥哥去,也好摆脱怀疑,也免得受了扳连。跟你哥哥这么一个怀疑犯做了姻亲,我们家老二也是不利摧的,还是早日划清边界的好!”
这话说得诛心,屋里屋外不但有米脂秦家的丫头婆子,另有都城承恩侯府的人,以及二房未曾跟着去米脂的男女仆妇。听到牛氏这话,个个都掩不住脸上的惊奇之色,昂首向何氏望过来。
不等她多想,牛氏已是按捺不住,喝道:“还愣在那边做甚么?从速带着你的闺女给我滚出去!好好教你闺女说话,叫甚么祖父、祖母?我原觉得她自姓陈,不敢认她做孙女,现在才晓得,本来她也不姓陈,竟不知是你哪个奸夫的种哩!没的脏了我的地儿!”
秦含真转眼望了过来,她还是头一回见章姐儿,也是头一回见梓哥儿。本日总算是把这两个传闻中的人物给熟谙了。
谁也没理睬章姐儿。还是秦泰生家的醒神过来,拿了个垫子放在她面前,她才跪了下去:“孙女儿给祖父、祖母存候。”
梓哥儿长得肥大,小脸尖尖的,带着一种不大安康的青红色,长相漂亮,还让人感觉挺眼熟。秦含真细心认了认,才发明他长得有点象祖父秦老先生,不过与祖父的温文尔雅比拟,他总有些怯怯的模样,令人忍不住心生顾恤。
秦老先生淡淡地说:“阿勇来过,也晓得虎帐位置,叫他带路就是。”
章姐儿传闻只比她大一岁,但比她高了一个头,生得袅袅娜娜,清秀斯文,肤色白晳,眉眼间长得很象何氏,小小年纪,倒很有些大师闺秀的模样,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何氏的脸上一片惨白,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太容禀,并没有甚么胡匪,当日……当日原是媳妇的娘家哥哥带了几个朋友去接媳妇。因章姐儿在家俄然病了,媳妇的哥哥急着要带媳妇归去看孩子,他脾气坦直莽撞,没有禀过老爷太太,就把媳妇带走了。媳妇心系骨肉,竟也忘了这一茬,都是媳妇的错。”
何氏一呆,才不甘不肯地伏身下拜:“媳妇见过老爷、太太。老爷太太千里迢迢到大同来,怎的也不事前派人来报个信?也好让媳妇出城相迎。二爷不知老爷太太会过来,也没能回家相见,实在是可惜。”
站在蜜斯弟俩身后的婆子悄悄推了两个孩子一下,让他们进屋去存候。跟秦老先生与牛氏来的丫头婆子初来乍到,没有行动,二房的人却已是呆住了,也没有将垫子拿出来。章姐儿左看右看,不知该如何办,梓哥儿却先一步跪了下去,给祖父祖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