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浅笑着拿温水打湿了块帕子奉上来:“女人净手吧。”
秦老先生便道:“你这名儿犯了太太的讳,还是改了吧,就顺着百灵的名字,叫‘百巧’好了。但愿你果然能人如其名,做个巧女人。”
秦老先生便道:“她们被关了好久,也算是受过惩诫了。一会儿叫人去问,愿不肯意归去。如果不肯,就把她们打发了。如果情愿,捎上一程也没甚么。比及了大同,叫儿子措置,也就是了。”牛氏这才作罢,又命人叫那些丫头婆子挤了挤,腾出两个小窑洞来安设新挑的人。
另有传闻,说那珍宝阁的小李掌柜闯了祸,欠下巨债,本来还想跑到秦家来讹一笔的――他还在痛恨当日秦老先生推说季候分歧适,时候又太紧,不肯承诺接下那装裱的活呢。但听闻秦老先生与京中承恩侯府有亲,他顿时就萎了,不但不敢上门肇事,连在人前都不敢再抱怨――传闻这里头也有金象的功绩。不过秦老先生见他闹得不过分,也就没过问。
秦家祖孙三人就这么把丫环人选给定了下来。剩下的人里,除了秦老先生感觉老婆牛氏处只要一个百灵,人还是太少了,就从小丫头里又挑了一个机警懂事些的,给百灵打动手,其别人全交给金象,算是退了归去。
夏青笑吟吟地上前再次给秦含真见礼,春红也随后跟上。秦含真摆摆手:“我这小我很好服侍的,你们不必拘束,该干甚么就干甚么去。现在快到午餐时候了,我们先吃了饭再说。”
鹦哥在旁见了,抿了抿唇。她被安排去了虎嬷嬷那边,虽说是跟着管事嬷嬷办事,但很明显,虎嬷嬷身边没有别的小丫头做主子,这意味着她是虎嬷嬷的主子了。跑腿打杂等事,就该是她的活计了吧?在一等大丫环部放学习多年,她在承恩侯夫人院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等着上头的姐姐年纪大了放出去嫁人,就该是她上位了,没想到现在又做回了小丫头的差使。不过这只是临时的,她受命而来,只要经心做好本身的事,倒不必担忧今后的前程。
牛氏对秦老先生说:“今儿添的丫头婆子很多,我们家处所虽大,却没那么多空院子。倒是何氏带返来的那群丫头婆子,关了这好久,到底是放了,还是送回大同去?如果送归去,也未免太便宜了她们。一个个都是何氏的虎伥,没一个好东西!”
当然,这两个小窑洞是挤不下统统人的,上院的西配房现在也空出来了,给两个执事的婆子与得了差使的丫头们暂住。退归去的人,金象自会安排,用不着三房高低卖力。
秦家大宅俄然多了二三十小我,顿时变得拥堵起来。外界也有很多传闻,纷繁扬扬的。固然秦家自称有丧事,闭门谢客,但还是陆连续续来了很多客人。县令与齐主簿是熟人,自不消说,几位门生和他们的家人也都闻讯赶过来了。另有姻亲关家,关大舅也来了一趟,一脸的不安闲,欲言又止,但毕竟还是甚么都没说,就归去了。厥后有传闻,说他归去后,伉俪俩吵了一架,还是关老太太出面,才把关舅母给弹压下去。
人多了就是费事啊……
秦含真眨眨眼,她还真不晓得这个典故。但是……自从她穿过来以后,仿佛再也没有戒过荤腥,这是如何回事?
春红心机多些,脑筋里已经转了几个弯。她一进门,瞧见张妈站在那边,就晓得这是三女人的奶嬷嬷了。她眸子子一转,已经有了个主张。
秦老先生又问她的年事与名字,得知她已经十二岁了,内心还算对劲。恰好她的名字不巧,叫作秋菊,冲了牛氏的闺名。
这两个丫头,春红十五岁,夏青十四岁,都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了。她们各有所长,在承恩侯夫人院里也算是有些面子的,只是不如鹦哥罢了。她们被派过来的时候,满心觉得会被安排到平四奶奶身边,谁知这位奶奶竟已香消玉殒了,她二人倒落了空,只能服侍姐儿了。幸亏三房的这位三女人乃是嫡出,瞧着也非常受三老爷三太太宠嬖,若能长悠长久地跟在她身边,今后的出息想必是不消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