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想到女儿,立时把先前的怨忿都强压了下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女儿。她掀起被角下了床,摇摇摆晃地就要往外走。金嬷嬷赶紧拦住她:“你要去哪儿?别折腾了。秦二爷现在还情愿关照你,就是看在你腹中的孩子份上。如果你把孩子折腾没了,说不定他直接就能把你送府衙里去,就象嫣红那样。到时候,你可就真的哭每天不该,哭地地不灵了!”
何氏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这回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面无赤色了。她身边只要一个婆子带着两个小丫头服侍着,金嬷嬷不在身边,也不知去了那里,嫣红已经被押送去了府衙,知府将她收了监,是回不来了。近身服侍的人都不在,竟然要让卖力守二门的婆子与专职跑腿的小丫头进上房服侍,何氏也算是不利。
不过,这秦奶奶说是贤能妇人,可家里却一个妾都没有,连个通房也不见。这秦奶奶的贤能名儿,约莫也是打了扣头的。再说,也有人在私底下传闻,说这秦奶奶是个面上贤能,实在心狠手辣的人物,眼下倒是对景儿了……
秦安闻讯,先去处父母问了安,交代本身方才做了甚么事,然后踌躇了一下,想到何氏腹中另有本身的孩子,梓哥儿也是何氏亲生,毕竟还是去了正屋一趟。
秦安瞥了她一眼:“你甚么都不晓得,张口就说别人糟蹋,可见也没修口德。怪不得章姐儿跟你学了小半年,就越来越混闹了。你还是从速离了我家吧,免得把好好的孩子都教坏了。章姐儿的事,你不必操心,饶是谁来管束她,都比你一个来源不明的婆子面子!”说完甩袖而去。
才走到门口,金嬷嬷俄然蹿了出来,拦住了他的来路,只见她赔了笑容:“二爷慢走。奶奶只是一时愤懑,气昏了头了。您也晓得,她最疼两个孩子了,现在传闻要与后代分开,她内心天然舍不得,这才会冲着您生机的。您也晓得,有孕的妇人,夙来脾气都会大些。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奶奶腹中怀有您亲骨肉的份上,别与她计算了吧?”
金嬷嬷来拦他,他就直接板起了脸:“这是我秦家家事,嬷嬷就不必管了吧?嬷嬷本非我秦家家奴,不过是受雇而来的。现在已经用不着你了,你去找管家支两个月的赋税,清算行李分开吧。”
秦安带着秦泰生回到家的时候,何氏才方才挨过大夫的针,幽幽醒转。
何氏的眼泪立即就流了下来,咬牙哽咽:“九年伉俪,你就必然要这么狠心绝情么?!即便我有做得不对的处所,你要打要骂,我都挨着就是,你为甚么非要赶尽扑灭?几日前你离家去虎帐时,尚且对我一片密意,现在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就算你怕我误了你的出息,迫不及待要与我划清边界,莫非就不能多为儿子想一想?!现在他年纪尚小,还不知事,等长大今后,你要如何向他交代,你无情无义地丢弃了他的亲娘?!”
秦安叹了口气,表示摆布服侍的人退出房间,方才对何氏道:“到了今时本日,你说这些话,又有甚么用?你若没有害人在先,天然就没有我们伉俪分离在后了。你是始作俑者,如何反而怪起我来?九年伉俪,我自问待你并无亏欠之处,我父母兄嫂,也向来对你刻薄有加,你二话不说就害了我嫂嫂性命,现在倒怪我无情无义了?你如果个有交谊的,为甚么动手害人之前,就未几想一想,那是我的家人,是儿子的伯父伯母呢?你既然涓滴没有顾及我们的处所,又凭甚么要我们顾及你?何璎,世上没有只占便宜不亏损的事理。有因就有果,你作下了因,就要接管随之而来的结果。儿子年纪虽小,但有父亲、母亲教诲,长大了必定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他晓得了你有错在先,是毫不会因为我本日的行动而痛恨我的。你若还念一点骨肉之情,就不要去难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