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伯应了一声,踌躇了一下,又笑道:“也不必然要上外头买。侯府里的下人,很多都是旧时的家生子儿,昭雪后又重新投奔了来的。这些人里说不定另有当初老夫人陪嫁来的,或是服侍过老爷,却又不晓得老爷返来过的。若他们对老爷另有忠心,儿孙里头有人当今没有差使的,叫来服侍,岂不是比外头买的更知根知底些?别的不说,光是这端方,就比外头的人强。”
这是为了孙女的教诲着想,秦柏天然不会回绝。秦家夙来有正视女儿教诲的传统,不然当年秦皇后也不会被选为东宫妃了。
秦柏晓得老婆还没适应,没把这侯府当作是自已家,只得叫虎伯把东西收起来,又笑道:“屋里空荡荡的不多数雅。等哪天闲了,我们到街上逛一圈,买些风趣的玩意儿返来摆着吧。”牛氏脸上暴露了跃跃欲试的神采。
秦柏怔了怔,苦笑了下,答复说:“圣上如有垂询,你自当照实启奏。但若圣上不问……你就不必特地提起了。你大伯父那边会在合适的时候,把事情奏报上去的。”
牛氏撇嘴:“还是收起来吧,不是我们自个儿的东西,看着也不安闲。”
秦平心中有些猜疑,但还是承诺下来。他与牛氏再说了几句话,又叮嘱了秦含真半晌,方才分开。他这一走,就得快马直奔皇城了。毕竟他本日只得了半天假,这会子已经有些迟了。
屋中统统都井井有条。牛氏有些抉剔地转了一圈,又问梓哥儿安设在哪儿了。虎嬷嬷道:“我叫鹦哥带着奶娘和夏荷,把哥儿送到西耳房去了。那屋子还算亮堂,盘了小炕又和缓,夏荷带着哥儿两小我住,一点儿都不挤。哥儿大了,用不着奶娘日夜跟着,奶娘就住到倒座房去。”
秦柏倒也不在乎,笑着说:“那就一块儿去。”
他一走,秦柏就问起吴少英:“广路在那边?”吴少英忙将刚才与秦含真筹议的成果奉告了他。秦柏想了想:“确切是我忽视了,那就让少英临时以你表弟的身份住在外院,等桑姐儿搬去明月坞,就让他挪进清风馆来。东配房固然大多数时候都空着,但若给广路住,侯府的人必定会猎奇他的身份,不如把东耳房清算出来给他,外人也不会多想。”
牛氏笑道:“也不能算是搬走,只是你三婶娘说了,上课的处所离清风馆很远,每日夙起跑畴昔太费事了,倒不如就近住到你二姐姐那儿去。她那院子虽比这里小,说是只要这儿的一半,但只住了你二姐姐一个,倒比我们院里宽广些。你去了,除了正屋已经有主,其他屋子随你挑,爱住几间就住几间,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你尽管拿那儿当个落脚的处所。如果时候余裕呢,你天然还回我们这边来。如果功课太忙,你就直接在那边住着,也免得来回费事了。功课有不懂的还能够问你二姐姐,倒也便宜。”
牛氏便让虎嬷嬷去传鹦哥,叫她去给姚氏传话,说是承诺了孙女搬去明月坞之事。但因为事情刚刚才决定下来,明月坞还得清算屋子,而秦含真又得先去遴选将来的居处,以是三房一家还得先逛一圈现在的承恩侯府,把各处院子门路都记熟了再说。这么算下来,秦含真起码还得等上好几天赋会搬,现在倒也不必焦急。
牛氏这才不再多说。
秦含真道:“可明月坞隔壁就是二房那两姐妹呀?”
秦含真吃了一惊:“我为甚么要搬到别处去?”脑中却想起了长房世人分开前,姚氏好象拉着牛氏说了好久的话。而在那之前,秦简也跟姚氏说了些甚么。莫非是姚氏得知女儿的欲望,见秦含真这边油盐不进,便干脆从牛氏那头下工夫?
秦平有些心疼地看着女儿:“桑姐儿畴前最爱到村里四周玩耍,进京后定要受很多束缚了。你祖父有闲事,一定能不时带你出去,你不要调皮。等爹有了假,你爱上哪儿,爹都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