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嬷嬷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劈面不好这么跟亲家太太讲,就说老爷、太太一定会承诺。订婚的事,还是要比及两个孩子年纪大些了,脾气稳下来,才好提起。不然,小小年纪就订了亲,万一长大了两人却合不来,岂不是给人间添了一对怨侣?不过亲家太太仿佛很焦急,一再说,亲家老爷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外孙女,关家高低都但愿这事儿早日说定,也好让亲家老爷放心上路。”
这回秦老先生是真的不测了:“竟有此事?怪道他们家大家都古古怪怪的……”他是刻薄人,顿了一顿,没有说甚么,只咳了一声,“少英也是无法,这类事,当真是轻不得,重不得。所幸亲家太太是个明白人,有她做主,关家二女人想必迟早会消停下来。”
牛氏撇嘴道:“就算他提了,也不能承诺。孩子大了也不能承诺!归正我是不会把桑姐儿嫁去关家的。他家家教不好,平哥媳妇倒罢了,他家小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他家又只要关秀一个男娃子,天晓得会不会也被宠坏了?我可舍不得叫桑姐儿去受他家的气。如果嫁了别家,桑姐儿被欺负时,还能希冀亲姥姥亲娘舅去撑腰。如果嫁进关家,被他家孙子欺负了,桑姐儿可就真真求救无门了,那才糟糕透顶呢!”
秦老先生一边笑着,一边无法摇着头,掀了帘子出去了。
因为长媳关氏恭敬,她畴前不如何看得起关家的,也待亲家客气几分,拿他家做个平起平坐的亲戚来往。可关家有很多行事分歧端方,她原是看不上的,不过给长媳面子,才不说甚么。现在长媳死了,她顾恤孙女儿成了孤儿,也乐意让桑姐儿与娘家靠近。但如果关家为了好处,打桑姐儿的主张……她就不能忍了!
牛氏还是头一回听闻这事儿,存眷点却有些偏:“怪道呢,关家二丫头这么死乞白赖地非要嫁表哥,本来是图人家有功名又有家业,还欠他们关家的情面。这丫头那里是傻?的确是成精了!”
牛氏一愣,旋即有些愤怒起来:“亲家太太这是啥意义?桑姐儿才几岁呢?就要给她提及亲来。我跟老头子还活着呢,用得着关家人来操心桑姐儿的婚事?亲家太太是感觉我们老俩****不了几年了,没体例撑到桑姐儿出嫁,还是感觉我们偏疼,为了孙子的亲娘,就不顾孙女儿死活了?!”
虎嬷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把秦老先生给请返来了。
秦老先生的神采也变得严厉起来,想了想,悄悄点头道:“应当不至于……亲家公若真的撑不畴昔了,关家的书院也许会大不如前,但一定就式微了。你别忘了,他家另有个吴少英呢。少英得绥德知州赏识,已经定了要补官,只是因亲家公的病情,迟迟未去罢了。关家与少英本是嫡亲,又对他有大恩,以少英为人,定不会弃关家于不顾的。有这门亲戚支撑,县中谁又能藐视了关家?”
如果能订下桑姐儿做将来媳妇,就算关氏不在了,秦家看在孙女儿的面上,也要拉关家一把。等桑姐儿嫁畴昔了,带去丰富的嫁奁,关家天然又能起来了。
牛氏气冲冲抱怨了一大通,气一时不顺,咳了起来。虎嬷嬷赶紧替她拍背抚胸,等她顺了气,又给她倒了茶,劝道:“太太别活力。亲家太太看起来并没有怪我们家的意义,只是感觉二奶奶脾气刻薄,怕桑姐儿将来要吃她的亏。虽说桑姐儿另有老爷、太太护着,不怕将来婚事有甚么不好,但女孩儿就算出嫁了,也少不了娘家人撑腰。桑姐儿只要梓哥儿一个兄弟,偏又是二奶奶生的。如果赶上个不刻薄的人家,欺负桑姐儿没有娘家兄弟护着,给她气受,可叫桑姐儿如何办呢?亲家太太感觉,如果桑姐儿嫁回关家去,就算没有兄弟,也不会有人给她气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