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这回就不附和了:“每日不过学上两个时候,又何来刻苦之说?她这年纪恰是好时候,难为她现在不再调皮了,情愿用心勤奋,又没有别的事情分她的心,这时候不学,甚么时候才学呢?”
另有他教《千字文》,那触及到的天文、地理、生物学、汗青学、政治学、哲学……等等的知识就多了去了。
秦老先生只能苦笑了。他是真的没感觉孙女很辛苦啊,明显是游刃不足嘛。这孩子可贵自小就聪明,小时候只顾着调皮不肯好好学,白白荒废了几年工夫,但现在重头再尽力,也不算晚。既然孙女情愿学,他做祖父的当然要用心教诲。如果他因为心疼孩子,拦着不让她勤奋,那就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他的孙女,怎能那般荒废呢?
这也难怪,不管她有多大的志愿,现在还是个小女娃呢,还在打根本的时候。不先把根本知识学好了,谈何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古玩金石?
不过,秦老先生这只是为孙女发蒙罢了,还是二次发蒙――传闻是已经教过一次,但桑姐儿不大爱听,只把书背熟了,事理没听明白,现在书也给“忘”了,只能重来一次――很多事理不会讲得太深,跟王复林等筹办考科举的士子们不能比。他筹算只教孙女些外相,等将来孙女儿长大些,学问也有长进了,再往深里讲授。现在他也不要求孙女儿把他讲过的内容全都熟记下来,但要她起码得记着一半以上,别人提起的时候,她要能听明白人家讲的是甚么话题。
牛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鬼灵精,你如果然想让我放心,就该罕用些功,让我别再操心才是。成果呢?就会说些蜜语甘言来哄我。晓得你偏着你祖父了,我也懒得跟你们多说。只是你若真感觉身材有不舒畅的处所,必然要停下来,晓得么?”
王复林嘲笑几声,就把这事儿抛开,自行回家去了。他家的马车与另一辆马车擦肩而过,他瞧见车辕上坐着的车夫穿戴气度,恐不是普通人家的仆佣,内心还嘀咕一句,但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个分开的是于承枝,他家在绥德州城北面的四十里铺镇,家道尚可,到县城里雇辆车,再找个伴当在路上做保镳,就能归去了,也没甚么难堪的,年年如此早已风俗了。
三名门生前后告别拜别,此中胡坤家住得最远,又没有代步东西,走得是最早的,但有秦家为他购置的棉衣,倒也不必担忧路上会受冻。
安静的日子一天一六合过着,秦含真一边苦读,一边度过了关氏的百日祭、祖父关老爷子的百日祭,又过了腊八节,吃了腊八粥。腊八过后,照秦家积年的端方,几位在秦家投止的学子就该告别拜别,与家人团聚了。凡是他们要比及正月结束,才会再次返回秦家读书。
进城后,他颠末西街时,看到珍宝阁门口有人在肇事,看热烈的人围了一圈,一时猎奇之下,就叫家里下人去探听。那下人返来后报说:“是珍宝阁的小李掌柜卖了幅画给一个官,好象是新装裱过的,没裱好,出了不对,阿谁官的管家带人打上门来了,叫他赔钱呢。传闻那是幅古画,值上千两银子的,小李掌柜赔不出来,被人把店都给砸了。”
王复林清楚记得,这小李掌柜曾经到秦家去过,求恩师脱手装裱一幅画,厥后不知怎的,就没了下文。现在听起来,仿佛他去找别人装裱过了?王复林心中暗哂,道这小李掌柜放着能人不求,倒去找些不知那里来的匠人胡为,有这个了局也是该死。
秦含真现在听课的时候,都会用心致志地听讲,有不明白的处所立即就问,下了课就顿时把知识要点清算一下,用笔写下来。有句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现在仗着这个身材的天赋,能把祖父教诲的东西记个七七八八,但天晓得这是不是因为小孩子本来就记性好的干系呢?等她长大了,好记性还能保持下去吗?还是做条记更可靠。将来想要复习的时候,对着条记也比回想影象要可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