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也是一头雾水。能称得上是王府的亲家,那应当不是有女儿进了王府做妾,而是真真正正嫁进了王府做正妻吧?可既然是做买卖的人家,又怎会有王府情愿与他家联婚呢?如果庶出的宗室后辈,倒有能够,但瞧掌柜等人的反应,仿佛对方还非常有权势?一时候,他倒不好做判定了。
一名大主顾,还是处置拉纤做媒事情的,她说甚么,哪个贩子会当真顶归去呀?
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约摸三十来岁、穿戴豆绿绸面夹袍的男人笑意满面地送了一其中年妇人出来。那妇人身上穿的是桃红袄、紫绸裙,头上插着花,面上涂着脂粉,嘴边另有颗大黑痣,如何看如何象传说中的“媒婆”。她也是满面带笑,挥动动手中的大红帕子,对那男人道:“张爷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包管给你说门好亲来,寻个标致的黄花大闺女,不但人物儿要俏,还要有一副好嫁奁,必然能让你对劲!”
大同是边城重镇,此地以军管为主,主事的是马将军,部下几位有头有脸的武将里头,并没有姓温的。除此以外,大同知府以及府衙高低官员,里头也没有姓温的人。其他不在明面上的实权人物,他就不清楚了。
虎勇只感觉满心迷惑,转头问秦老先生:“老爷,您晓得这个温家么?”
那人踉跄了一下,顿时恼了,骂道:“你骂谁呢?知不晓得我们是谁家的人,就敢在你爷爷面前撒泼?!”
倒是秦含真一边走,一边如有所思。方才她在楼上雅间往下看,后巷里打人的阿谁少年确切是穿戴一身白衣没错,长得嘛……确切挺清俊的。再加上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是温家的人,那少年进城时坐的马车,车檐上挂着“温”字灯笼……莫非那些人是来找他的?他是逃出来的吗?他到底如何获咎温家了?他该不会被温家的人抓归去吧?
胡子男看着她走远,才收了笑,一边捶着后腰,一边叹着气,嘴里不知嘟囔着甚么,回身回店里去了。
虎勇愣了愣,问:“掌柜的,你晓得他们是谁家的人?是姓温的?甚么来路?我没传闻过大同城里有哪位大人物是姓温的呀?”
最首要的还是要劈面问清楚,归正都到门口了。
掌柜的见状不妙,忙跑过来作揖赔笑:“几位爷,小的店里本日当真没有接待过这么一名小公子,想必他是到别处去了……”
谁知那掌柜的答复却大大出人料想以外:“大人物?这城里甚么大人物能比得上温家呢?别看他家只是做买卖的,但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呢!他们是王府的亲家!小哥本日获咎了人家,若人家不计算还罢,若人家计算,明儿就要倒大霉了!”他感喟着直点头,回身就走。方才酒楼里的客人都受了温家的人惊吓,他少不得得安抚几句。
秦老先生方才也看得清楚,并未几说甚么,只问浑哥:“你肯定么?不去问个准信?”
虎勇怔了怔,又好气又好笑:“那你是哪家的呀?说说看?我倒不知这大同城里甚么时候有了你如许了得的人物了,竟然敢做起我爷爷来!”
虎勇没好气地把他扯到小桌边上:“从速用饭吧,现在就等你了。”浑哥傻笑两声,埋头吃起了已经放得有些凉的午餐。不过他的心机全然不在饭菜上,只怕吃了驴肉熏鸡,也不知是甚么味道。
他不知是不是应当去认回父亲,心中更有更多的疑虑。他本觉得父亲已死,以是才会一去不返,内心服膺取母亲的叮嘱,比及长大了,能自在出门,手里又有充足盘费的时候,就到那位报信的贩子所说的父亲罹难之所,将父亲的遗骨带回故乡安葬。但是,父亲既然没死,又为何多年不回家,连封家书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