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嘲笑:“听起来,那何氏还真的把家里把持得滴水不漏了?老二到底在做甚么?被自个儿媳妇乱来到这个境地,还懵然不觉,他这二十几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老先生怔了怔:“怎会如此?他在老二那边不是做管家么?”
虎勇道:“泰生也许有过设法,在家里也不是真的一小我手都没有。只是二奶奶一手遮天,家里下人都不敢违逆,但凡是不肯听她号令的人,都叫她撵走了。倒是有一个小厮,受过泰生恩德,还能偏帮他些。但这小厮怯懦得很,一句话都不敢暗里往虎帐里递。我原还不晓得他与泰生交好呢,若不是何家舅爷谗谄我时,这个小厮事前递了话过来,叫我逃过一劫,我也不会晓得他原是泰生的人。我出险后,这小厮跟我说了二爷家里的景象,道是有二奶奶在,断不会叫我有机遇晤到二爷的,与其白白叫她兄妹二人害了,不如先分开,比及二爷回家再说。如果泰生返来了,他也会把事情奉告泰生一声。”
秦含真默了一默,道:“如果二叔连亲哥哥亲嫂子的情面都不念,又怎会念从小儿一块长大的兄弟的面子?”
秦老先生昂首瞥见,不由得迷惑:“有甚么事?”
且不说秦含真这边在跟祖母乐享嫡亲,那边秦老先生结束了讲课,就让人传了虎勇,到中院书房去问话。
虎嬷嬷笑着谢了赏,就退下去了。她内心还牵挂着儿子。方才虎勇返来,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从那里的估衣铺里弄来的,又破又旧,还反面缓,冻得他神采发青,可心疼死她了。她叫了儿子去洗热水澡,换上自家洁净的衣裳。老爷一会儿下了课,也许还要叫他来问话呢,趁着眼下有空,她从速去厨房瞧瞧有甚么热汤点心,能够给儿子送去。
“小李掌柜?”秦老先生皱了皱眉头。
“到底如何,来岁就晓得了。”牛氏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你叫阿勇好好疗养些光阴,不必担忧家里的差事。本年我们家前后办了两场丧事,我跟老头子都没有过年的心机了,亲朋们也不会上门拜年的,家里要筹办的事情也少,用不着阿勇。你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多给他弄些好吃的补一补,再照上回的方剂到县城医馆里抓几副补药。虽说阿勇是壮小伙子,可毕竟受了苦,万一损了元气,没补返来,年纪大了就费事了,正该趁现在好生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