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英低头不语,周艮提到“王爷”,难不成他是哪家王府的侍卫?这件案子如何又牵涉到王府了?再想到秦含真提过的,临县有题目,而临县又刚好是晋王妃的私产地点,吴少英不由得深思起来。
周艮还想再说些甚么,但李大人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愣了愣,立时反应过来,在场另有很多人,而他们到榆林卫来查的案子,本来是极奥妙之事,便闭上了嘴。
吴少英终究色变。
齐主簿深觉得然,与吴少英一起恭敬地把县令大人送走了。
吴少英的神采一时变得庞大起来。
他正色对世人道:“王大人,县令大人、齐主簿与门生都曾经见过这几名流兵,画像画得非常肖似,很多细节处都没有漏下,只如果见过他们的人,看了画像,都是不会认错的。”县令与齐主簿也纷繁点头,还表示能够让县衙的吏员、差役或是狱卒前来认人,包管也是一样的答案。
吴少英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摇摆的树影,很久不语。
“那份假文书上的官印是真的!”齐主簿反复了一遍这句话,“我在米脂县衙,掌管的就是文书之事。榆林卫来的公文,全都要颠末我手,那位主管军法的王百户,每年起码有几份公文送来我们县衙,全都有记档。我全数翻看过,记得很清楚,他手上那枚官印,大抵在几年前就磕破了一个角,以是这几年盖在他公文上的章,左下角老是缺了一个口儿。假文书上的印章就是如此。若不是李大人来了,我毫不会思疑先前那份文书是假的!”
周艮对李大人说:“好好的长乐堡守军,如何无端端成了金鸡滩哨所的人?而大人巡查到金鸡滩哨所时,那边的总旗被罢免,就是因为他吃空饷吃得太丢脸,兵士数量足足比名册上少了四成,却又未曾上报卫所,才受此重罚。若说这几个被杀的兵士都是金鸡滩驻军,那他们所属的两个小旗恰好是二十人,岂不恰好是金鸡滩哨所出缺的人数?那金鸡滩总旗为何宁肯被罢免,也要宣称他部下的人确切出了缺呢?这几名被杀的兵士,当日又怎会呈现在长乐堡哨所中?”
李大人笑笑:“既如此,一会儿我就让周艮去寻你,找你家护院扣问那些逃脱的人的长相,也许也都是熟人呢。”
李大人浅笑着感激米脂县衙世人对本身的帮忙,还特地谢过吴少英带来的画像,又道:“尊师画技出众,叫人爱护不已。不知当日与那几名被杀兵士同业之人,尊师可否一一画下他们的画像呢?今后命人搜索锁拿,有图形参照,也便利很多。”
吴少英面色沉重地分开了米脂县衙,返回本身在城中新置的家。自从与关芸娘有了“商定”,他就以避嫌的名义搬出关家,住进事前购置的另一座宅子。在这里,他是真正的仆人,不再是寄人篱下,身边服侍、保护的都是亲信,能够放心糊口,不必在乎旁人的目光。但是仇敌何氏兄妹被卷入官军案中,令他夜不能寐,想要放心都难。
当下吴少英、县令与齐主簿都齐齐朝周艮望去,面露惊诧之色。
榆林卫来的那位武官低声道:“李大人与周侍卫都肯定么?画像与真人或许有不同,会不会是两位认错了?”
世人都这么说了,那姓王的武官也不好再多言。周艮看了他一眼,神采不悦:“王百户,若我不是记性好,凡是见过的人都能过目不忘,王爷也不会遣我来助李大人一臂之力了!”
齐主簿又抬高了声音:“另有,先前来的阿谁借使者,拿出的文书与那真的一模一样。虽说笔迹分歧,但我不怕跟你说实话,阿谁官印绝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