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有些难堪地说:“新衣服是有的,足足四件呢,说是新赶出来的,让我姑息着穿,其他的针线上还在赶制,过几日也有了。可我感觉……那衣裳是不是太富丽了些?说好了我在孝期内,穿的衣服都是素色为主,不要丝绸,不要绣花,可她们送来的新衣都是月红色或是淡青色的丝绸,上头用红色或是银色的丝线绣了斑纹,固然看着素雅,但实在还是华服。二姐姐说,那已经是素服了。她们畴前也是这么穿的。我却感觉很不风俗,以是持续穿戴旧衣。现在夏青正帮我用素色的粗布赶制新夏衣,过两天就有了。”
鸿雁悄悄吃了一惊。她服侍许氏几年,晓得许氏脾气冷酷,虽与承恩侯不大敦睦,但面上工夫还是会做的。许氏对那些妾室通房一贯宽和,承恩侯秦松年年给后院添新人,许氏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对那群莺莺燕燕的吃穿用度,也从不剥削,真真是满都城皆知的贤惠人儿,却向来无人说她软弱。本日卞姨娘乱嚼舌头,当然是可恼。但放在平时,许氏顶多就是罚她禁足、抄佛经,送去庵堂萧瑟几日,也是有的。可直接叫娘家兄长拿对方的家人开刀……这还真是头一回!
秦松有些讪讪地:“我又不入朝理事,那里晓得这些――夫人又是如何晓得的?”
秦松脸上挂不住了,坐立难安,干脆起家道:“我俄然想起有件事要办,不打搅你了。”便抬腿分开了。许氏年青时当然是仙颜多才,于他如同梦中仙子普通。但现在伉俪几十年,人都老了,儿孙合座的,许氏也就不再是仙子了。若再添了爱说教的弊端,就更加令人难以忍耐。恰好她说的都是正理,任谁听了都说她贤惠,说他不象话。他那里还坐得住?
秦柏笑了,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张帖子:“才送来的,明儿我到外城上香,你们不如一道来吧?”顿了顿,看向赵陌,“广路也一起去。”
秦松见许氏不说话,更加心虚了,又板起脸来:“夫人看着我做甚么?”
秦含真猎奇地拿起了帖子:“咦?为甚么会是庵堂送来的帖子?莫非我们去上香,不是去寺庙,而是去尼姑庵?”(未完待续。)
但秦松走了,许氏的脸却耷拉下来。
秦柏也有些迷惑:“怎会如此?畴前京中向来不是如许的风俗,莫非甚么时候改了不成?”
卞姨娘也是秦松的妾,曾经一度很受宠。她并不是家里的丫头开脸提起来的妾,反而还是位官宦令媛――父亲是个六品小官,为了凑趣奉迎承恩侯,亲身将仙颜的庶女奉上门做妾。秦松宠了她两年,也算是悠长了。她自以为出身高贵,身份仅在正室夫人许氏之下,只可惜没生个一儿半女罢了,但还是有些自命不凡的。可惜秦松只爱她美色罢了,宠了两年,便又有了新欢,把她抛到一边去了。卞姨娘入府十年,已是色衰爱驰,只得绞尽了脑汁去邀宠,又不忿正室许氏的淡定,时不时就要搞些小行动。正屋里的丫头们个个都看她不扎眼。
鸿雁悄悄记下这件事,提示本身今后千万不要犯了忌。
秦松悄悄吓出了一身盗汗,忙笑道:“夫人做得对,我差点儿忘了这一出。薛氏那婆娘甚么都不晓得,净在那边闹笑话,我们没需求跟她普通见地,只当是看猴戏得了,且由得她去吧!”
秦松浑身不安闲地咳了几声:“那甚么……这不是三弟返来了吗?我也是不想让他看笑话。”
牛氏摸摸孙女的小脸,又看看她身上穿的衣裳,问:“不是说做了好几件新衣么?难不成你二堂婶还没把衣裳送畴昔?怎的穿的还是旧衣?”
许氏道:“如何能够?圣上有再大的气,三十年都畴昔了,还能剩几分痛恨?也许是迩来圣上政务繁忙,才没抽出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