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脸上笑着,眼神却瞥向了秦柏。秦柏浅笑不语。赵陌便已经明白了,不由得心下一暖。
秦含真没有留意到赵陌的神采,她真的太喜好这份生日礼品了,感觉比祖父送的书和祖母送的衣裳金饰都更合她的情意。秦柏与牛氏午休起来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灯拿去夸耀了。
他送了秦含真一只精美的走马灯,是他亲手做的。不但亲手扎了骨架,连灯上的图案,都是他亲笔所画。画的内容不是别的,恰是他与秦含真这段时候一向在练习的姑苏街行人游景图。不知他是如何汇集到了秦含真的画稿,与他本身画的部分嫁接在一起,重新临摹出了这一幅完整的街景图。当灯烛点亮时,灯罩缓缓转动,上头的游人仿佛活了普通,在繁华街景中穿行。秦含真看得眼睛都直了。
秦含真倚坐在窗边,听着浊音小班的曲子,瞧着窗外喧闹的秦淮河边,感受着劈面吹来的微凉东风,内心感觉江南真是个挺敬爱的处所。
两个孩子这么谦善谦逊,牛氏欢畅得合不拢嘴:“好孩子,你俩都是好孩子,都有功绩,都很了不起!”还拉着秦含真的手嗔道,“前儿叫你帮祖母描个新奇的花腔子,你推三阻四地不肯,说本身不会。你那里不会了?瞧你画得如许好!”
秦含真笑道:“当然好啦。撤除某些糟苦衷,这边实在挺费心的。大抵是因为权贵少,乱七八糟的人事也少吧?我感觉这边日子过得挺平静的,没甚么讨厌的亲戚上门,也没人老是来跟我们过不去,我们爱干甚么干甚么,吃的玩的也多些,连物价都比都城的便宜呢。只可惜我爹和梓哥儿都不在,不然就更完美了。莫非赵表哥不感觉江南好吗?”
秦含真笑着对他道:“在看外头的风景呀。我曾经设想过秦淮河会是甚么模样的,没想到看起来跟普通的江南水乡也差未几嘛,不过倒是种了很多树和花。现在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河岸两边花树富强,风景真的挺不错的。”
秦含真抱着灯看了又看,的确爱不释手了,一边赏识一边还在可惜:“早晓得赵表哥这么短长,我们之前正月里就该把这盏灯做出来的,元宵节的时候拿出来,包管甚么灯都比不上我们。我看赵表哥的这盏灯,比王娘子画的那一盏还要更好呢!”
秦含真设想了一下,感觉还好。她在当代社会晤识过更繁华的夜景,实在也并不是非常猎奇。
赵陌往窗外看了几眼,道:“我听底下人说,早晨的秦淮河跟白日里不大一样。白日里这边还是挺平静的,到了早晨,四周点起各色采灯,那真是流光溢彩,行人如织,真是叫人想不到的繁华热烈。今后如有机遇,我们也来瞧一瞧秦淮河边的夜景好了。”
赵陌微微一笑:“确切挺好的。”他目光转向窗外的景色,没有再说甚么。
牛氏听得津津有味,秦含真也感觉很成心机。只要秦柏浅笑着一边品茶,一边赏识沿岸景色,并不太存眷那些名流秩事、八卦传闻。
青杏青黛她们从花神庙返来了,看起来玩得也很高兴,一行人便解缆分开,从宅子背面的划子埠上了一艘中等大小的画舫。画舫是雇来的,船娘皆是穿戴整齐、五官端方的中年妇人,惯了在秦淮河边招揽客人的。除了撑船的人以外,还带了一个专门司职茶水与小食的,附带给客人做导游。船行到那边,她都能把沿路景色先容一番。如果颠末哪个驰名的宅子,宅中仆人的各种八卦秩事,她也能说上一嘴。
牛氏天然是大夸特夸了一番,还说:“真想不到广路这么短长,都把元宵那日从内桥拿返来的那盏王娘子走马灯比下去了!我看广路将来就是要做大画家大才子的好料子,真真了不得!”夸得赵陌都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