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哥儿双眼亮晶晶地，不断地点头：“我必然会的！”
秦含真听着有些心软，但更多的是惊奇：“你如何晓得这些的？谁奉告的你？”
秦含真回过神来：“你跟我说对不住做甚么？你做了甚么对不住我的事？”
秦含真瞧见，倒是想起来了。何氏新丧，她虽是出妇，却也是梓哥儿的生母，梓哥儿该当为她服齐衰一年，本来还要执丧杖的，但他还是个孩子，又身在旅途，就不必讲究这个了。幸亏这一起南下，是跟着秦平这个官儿上任，自家又雇了船车马，不然带孝的人投店留宿还是个题目呢。那两身粗棉布的衣裳，瞧着服丧色采稍浅一点，约莫就是骗外人用的。
虎嬷嬷笑骂道：“姐儿可别太重手，哥儿的脸嫩着呢，把稳留了印子，转头太太就该心疼了。”又给梓哥儿穿袜，瞧见夏荷送来的鞋也是粗麻做的，就把眉头一皱，“这色彩如何配得上衣裳？莫非就没有别的鞋子了？老爷太太离家才几个月？你们就净会偷懒了，也不给哥儿多做些衣裳鞋袜！”
这一天的时候，秦含真他们哪儿都没去，就聚在正院等候了。为了打发时候，秦柏就干脆给两个孩子上起了围棋课，只是他自个儿有些心不在焉，秦含真与赵陌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门外看，讲授的效力就别提了，连午餐都吃得不香。
秦含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梓哥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信赖你不会学她们那样的。今后要乖乖勤奋读书呀。你既然说了要替她们赎罪，那就勤奋读书，将来出人头地，才好给姐姐撑腰呢。”
夏荷赶紧表示，她每天做针线，向来没偷懒过。梓哥儿有好多衣裳鞋子的，只是有些留在都城没带过来，而带来的那些还收在箱子里没拿出来呢。
虎嬷嬷就说：“既然带来了，那就取去。你不懂，我跟你一块儿去挑。”夏荷内心委曲，她如何就不懂了呢？好歹也服侍了梓哥儿好几年。不过她是个诚恳人，虎嬷嬷叮咛了，她就乖乖领着虎嬷嬷去翻衣箱了。
秦平与吴少英相视一笑，齐齐给秦柏、牛氏行了礼，便各自辞职了。既然到了家，他们就不必去操心梓哥儿的事，自有人去摒挡。
梓哥儿年纪太小了，何氏被休的时候，他才满了三岁。秦柏与牛氏担忧他底子不明白自个儿的生母到底做了甚么，解释她的分开时也说得很含混。梓哥儿只是大抵晓得生母做了好事，被送走了，详细的环境应当是不体味的。可现在听他的口风，仿佛他已经晓得了。他现在才过了五周岁生日不久，能晓得甚么？到底是谁奉告的他？
幸亏秦平并没有让她等多久，过得不到旬日，家人就报信到了金陵城，秦平带着梓哥儿，另有吴少英，已经于昨日分开镇江往金陵进发了。眼下固然气候酷热些，但胜在没有雨，不会毛病路程，以是估计他们傍晚时分就该到了，应当能够赶在城门封闭进步城。
梓哥儿身上穿的倒是一套麻白粗布衣服，做工虽好，但料子却粗，有些磨皮肤，对于皮肤柔滑的小孩子来讲不大合适。虎嬷嬷见了就皱眉，问跟来服侍的夏荷，可有别的衣裳可换？夏荷翻开承担给虎嬷嬷瞧，梓哥儿本年新做的夏衣却大半是一样的衣裳，虽有两身粗棉布的，但色彩都是灰白、灰蓝一类的。
秦含真却留意到了他的一句话：“有人在梓哥儿面前教唆？谁？都教唆了些甚么？”
但是，竹海再吸惹人，秦含真临时也不能去，她得先等待自家父亲秦平的到来。
梓哥儿却眼巴巴地伸脱手来，谨慎翼翼地捏住了她的袖口，轻声说：“姐姐，对不住……”
秦含真自打方才见过父亲和表舅，就一向在他们边上转悠，见他们去梳洗了，方才消停下来，坐在正屋等候。但她有些坐不住，瞥见虎嬷嬷给梓哥儿洗过澡了，便畴昔帮虎嬷嬷给小堂弟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