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大要上一副感激涕零的神采,但心内里把楼缓祖宗八代都骂遍了,心想你为秦国来做说客,让本王白白让出上党和六城给秦国,还装出副为我鞠躬尽瘁的模样,无耻之极。但他又不能发作,因为现在的赵国没有本钱,即便这要求再无耻也值得考虑一下,毕竟也算是一条前程。
秦王那边日子不好过,赵王这边更是难受。自从长平开战以来,几近就没甚么事那让他顺心的。外务大臣来报,粮仓存粮未几,王宫的粮食都只按打算供应,而他向齐王借粮的使者返来讲,齐王因惊骇秦国,不敢借粮给赵国,而他频频明示表示廉颇出战迎击秦军,廉颇仍已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而拒不出战,另有那北方也传来敌报,有匈奴军队堆积往我北方边塞的迹象。早朝上他让那些朝臣将军们议个处理体例,那满朝的文武也议不出个以是然来,这朝堂之上又不知有多少秦国眼线,他又不能直说赵国已经无粮再战,如果让秦国晓得此等动静,定会直接打到邯郸来,非灭了赵国不成,以是他只好命令全面封闭此动静,违令者斩。
“秦王不成信,但秦王非常宠任范雎,然这范雎可托也。”
“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欺诳吾王啊。夫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堪者,得算少也。’这不就是道简朴的数学题吗?”
“楼爱卿不要欺诳于朕,莫非我堂堂赵国满朝文武还不如秦国三岁孩童?”
“朕就是刚下朝来,那满朝的文武也议不出以是然啊。”
“爱卿救朕,不瞒爱卿,我国之粮食已经非常严峻,而我赵国二十万雄师皆困于长平,现在是进退两难之境。”
“此秦胜八,那我国武将比之秦国的武将又如何?”
“此秦胜十也,今吾王与秦邦比武,秦有十胜,而我有十败,其成果不是一目了然了吗?”这楼缓不愧是纵横大师,句句击到赵王之软肋,这十胜十败说得赵王面如死灰,但这两军对垒又岂如同孩童算数如此简朴。但这纵横之术讲的就是揣其情,摩其意,惑其心,而乱其志,惹意志不坚者,必被乱其心志,言听而计从。
“还是秦国,秦国的人丁起码二倍于我国。”
“吾王只需与这将军暗里言明,只用佯装出战迎击,实则东撤以自保。如此一来大要上看来是赵军反击迎击秦军,而败北而退出上党,而不是不战自退,则群臣自也无话可说。而微臣也自会暗中向秦国那边媾和,达成默契,减少我军之伤亡。如许方能保存我大赵国之气力,他日再图争霸与六国。”
“好,此秦胜一,再问吾王,我国与秦国的人丁比拟谁的人多?”
“还是是秦国,秦国至商鞅变法,废井田、开阡陌,海内粮产大增,后又得巴蜀这关中粮仓,这粮食恐怕也是三倍于我国啊。”
“此秦胜七,那我国的文臣比秦国的文臣如何啊?”
“爱卿就直说吧。”赵王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这秦军比起赵军如何?”
“不会吧,这类简朴的数学题,秦国三岁孩童都会,他们集会不出来。”
“楼爱卿,你如何从秦国返来了,你来的恰好啊,朕正有事想就教你啊。”
“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范雎并非帮赵国,实乃帮他本身啊。”
“差未几吧,秦国有白起和王龁,我赵国也有廉颇和田单啊。”
“这个还真不好说,秦国有那范雎,但我也有相如,虞卿啊。”
“臣能为吾王效力,虽九死而不悔。”
“臣就冒死切谏吾王,吾王贤明,至吾王继位以来,北击匈奴,中与诸侯称霸与中原,封缰扩土,善纳忠告,从谏如流,但是,改问吾王比之秦王,如何?”此话一出,赵王心想,楼缓你好大胆,你是想说我不若秦王贤明吗?但随即一想当年,父王渑池之会秦王,他曾问父王之侍从秦王何如,那侍从说秦王多么的豪杰气势,有狭天下百兵之利,吞四海八荒之气,若不是当年相如以死相勒迫,他父王一定能满身而退,想他父王都如此惊骇秦王,他自是更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