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武惊道:「莫非也有人……」
「田光。」鞠武道。
太子丹道:「懦夫过奖了,昔日公子无忌为接东门隐士侯嬴,亲身控缰驾车,虚左位相迎,与他比拟,丹还差得远呢,只望懦夫不要怪我怠慢就是!」
自无相遇刺身亡后,房门前整天立了四个侍卫周到扼守,寸步不离。
鞠武插话问道:「这荆轲但是燕国人称‘荆卿’的侠客?」
太子丹不由锁眉道:「樊将军获咎了秦王,可谓是天下之大,已无容身之所,他既投奔于丹,丹又怎能因为强秦的威胁,就不顾道义,拒他于门外呢?」
无相颇受打动,拱手道:「无相只是一介粗人,太子如此相待,实不敢当!」
太子丹道:「燕国的击筑妙手,我怎会不知,荆轲是哪一名?」
他顿了口气,看了身边的鞠武一眼,又道:「此乃我朝重臣,鞠武大夫。」
「父王!」男孩看到秦王正向他走来,迫不及待地扔了手中的玩意儿,伸开双臂,冲上前去。秦王脸上的神采亦渐败坏,不知为何,他每次面对这孩子,表情便不觉轻松了下来。他一把将男孩高高举起,逗得男孩尖声欢笑。
荆轲的心顿时纠结得很疼痛,嘴里仍喃喃道:「报仇?太子丹又如何让我去报仇?」
不一会儿,田光走了过来,对太子丹道:「荆轲说,山野草民,身份寒微,并且酒醉无礼,不便前来拜见太子。」太子赤忱中绝望,但不便有失礼节,还是含着笑,摇摇向三人拱手见礼。
鞠武沉着陈述道:「本日早膳之时,一向没见无相出来,臣随即派侍畴前去检察,侍从叩门多下未得回应,无人敢擅作主张。臣闻报后亲身前去叩门也无回应,只得令人把门砸开,一入内却惊见无相横卧在铺上,臣直觉有异,走近床前伸手一探鼻息,竟已断气了!」
他一颗童心,将这奇绝武功看作变戏法儿不说,即便学成了还是想到游戏。世人皆被他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只要秦王心中一凛,面上立时如霜冰冷,心道:这个寡人待如亲生骨肉的孩子,如果晓得他的身份,以及丽姬与寡人的渊源,是否真会「捉」我这个「王」呢……
太子丹闻言像是被一柄铁锤重重朝心头击了一下,失声道:「无相死了?!这是如何产生的?」
杀人可不比杀狗,何况要杀的人也非一个浅显人可比。是以要杀他的人当然不能是个杀狗的,并且也绝对不能是一个浅显的杀手。
站定庭中,无相拔剑在手,借着酒意径安闲庭心尽情挥动长剑。只见他摇摆着身躯踏着庞杂的法度,长剑在手划破氛围,一时尘扬叶落,气势澎湃,快速又是一阵疾风扫落叶,漫天飞扬,令人目炫神迷。
田光领了荆轲来贤士馆,鞠武传闻荆轲来了,也仓猝赶到,荆轲也反面他多言,只说是来帮手体味无相的死因。鞠武忙叮咛侍卫带路,来到无相毙命的房间。
只见太子丹用来招贤纳士,专供承载高朋之用的「金铃车」前头左边,端坐着一个神态凛然的大汉,一头稠密的黑发用一条灰色麻布顺手扎了一个髻,满脸密布钢针般的髯毛,形貌甚为凶悍粗鄙,一双鹰眼几次摆布傲视。莫说他的面貌可怖,光凭这双野兽般充满防备的眼,就够让人害怕了。
太子丹道:「这凶手竟然能在密室杀人与无形,可谓神出鬼没,非得先细心查个水落石出,才气再访懦夫,刺杀嬴政。此事,就有劳大夫了。」鞠武躬身道:「查案追凶不是臣之所长,不过臣有一朋友,或许能够帮上忙。」
鞠武感慨道:「樊将军确切被太子收留,臣早已劝过太子,请樊将军分开燕国前去匈奴,一来令秦国没有借口,二来可联络匈奴单于,同时西连三晋,南盟齐楚,共抗秦国,这才是上策,可太子于心不忍,仍然执意收留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