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陆师哥,天这么晚了,外头又大风大雪的,何必硬要赶人家走呢?」那绿衫女人俄然开口对那高额头男人说道:「你就让他待着吧。」那乞丐本已向前跨出了法度,听了这话却又愣住了。「师妹就是心好。」那高额头的男人一笑,朝墨客点了点头说道:「无所谓,不碍事的。」那乞丐见人家不赶他了,又平白无端得了一刀钱,心对劲足地咧嘴笑了笑,拍拍肚子打出一记酒嗝,又躺回原处持续呼呼大睡,不一会儿,屋内十人便又闻声那乞丐牛鸣也似的打鼾声阵阵传来。
「那里走?留下白玉!」黑脸妇人一勺落空,又是一勺补上,招招都指向了辛雁雁。陆元鼎一个箭步抢上,长剑拦腰疾刺黑脸妇人下腹。黑脸妇人无法之际,只得变招挡格。操纵这个空档,陆元鼎吃紧牵起辛雁雁的手往外奔去。眼看著间隔茶栈只要几步远,陆元鼎不管如何却走不到,两腿酸软不说,还感觉胸口阵阵烦恶。陆元鼎仓猝潜运内力,哪知内息一经催动,胸口顿觉如有大石撞击。「糟糕不好,莫非是中毒了?」陆元鼎转头一看,在场内力较高的朱岐、左碧星、赵令辉等人都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倒是邱奕兰等较年青的弟子还顶得住。
陆元鼎有些放心不下,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左碧星,问道:「左兄,你看如何?」朱岐在旁立即放声说道:「这另有甚么好考虑的?我们的命都是这位老兄救的。吃了!小兄弟,我信得过你。」说着便用手扯下一大块鸡肉,囫囵送入口中。其他世人见朱岐吃了,也纷繁跟进。那左碧星毕竟是赵楠阳亲传弟子,在十人中内力最为深厚,打从二妇与束百雨拜别后便瘫软在地,寸步难移。还是门徒赵令辉端了碗鸡汤,灌入他口中,这才渐渐缓过气来。左碧星回过一口气,便出声问道:「本日幸得这位兄台脱手相救,尚不知中间贵姓大名?」
「哼哼。」左碧星的门徒赵令辉,扬起鼻孔收回怪声,压根儿就不信陆元鼎说的话。
「多谢中间仗义互助,」陆元鼎第一个认了出来,冲着仍旧倒在门口呼呼大睡的乞丐一抱拳,「陆某方才多有冲犯,尚乞原宥才是。」辛雁雁听陆元鼎如此说,放眼望去,果见那乞丐身上少了件棉袄,两脚上缺了双鞋子。「是他?」朱岐心中一惊,背上盗汗直冒,想到:「那乞丐如何进屋?如何出屋?我竟是甚么也没瞧见。」朱岐转头看向左碧星,只见左碧星脸上也是盗汗直流,便知他也跟本身一样,啥都没瞧见。
世人神采大变,朱岐和陆元鼎赶紧跟着冲出,但他们体内元气尚未规复,又放心不下屋内伤者。奔行不久,二人气喘吁吁地各自停下,但见夜色中厉风吹雪,白茫茫的地上萍踪刹时便被大雪袒护,二人环顾四方,却那里另有岳皋和辛雁雁的身影?
世人这时早已对这流浪汉佩服得五体投地,辛雁雁本来一向跪在邱奕兰身边照看,听那乞丐出言提示,也不等陆元鼎表示,便转进厨房去端那锅烧鸡。不一会儿,辛雁雁公然端出一锅少了鸡屁股、鸡腿的烧鸡出来。
方才于电光火石之间,十人抽剑拔刀皆是因为闻声了草鞋、棉袄所收回的声音。换言之,若非有人从旁互助,大伙儿只怕早已中招。世人你看我我看你,均觉本日真是丢尽了四大门派的脸,既不知是谁施放暗器,也不知是谁挡下了暗器。如果说那施放暗器者武功令人可畏,那么那挡下暗器之人的武功则是高得可怖了。
朱岐也是满身酸软,勉强用金环大刀撑在地上,这才挺住不倒。他瞪大了一双牛眼,不成置信地骂道:「混蛋!王八羔子的!」那黄脸妇人贼笑道:「我晓得老爷子在想甚么?茶虽没喝,却还是著了对方的道儿啦,早晓得刚才就多喝几口,是吧?哎呀哎呀,我跟您讲,我们这里可不是黑店,那茶是真没题目的,酒也挺好,您刚才还真该多喝几口,现在您瞧,多冤哪,这不是白白渴了一个早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