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阴沉了, 春雨绵绵,雨滴飘落到李思头顶上。
“你不重。”韩非背着李思,一步步往前走着。
在旁的李思不由笑了,韩非就是如许,总能跳出别人设下的阿谁圈圈,而从另一个思惟逻辑来破解对方的话。
韩非于李思,亦师亦友。
“阳春白雪乃千古绝唱,完成传唱者是……”王仲惊然,“那宋卿心仪的这位女子,莫不就是莫愁女?”
回到桃李山庄,韩非让崔宁去请来大夫,为李思上了药膏。
李思学到了韩非逻辑思惟辩论的关头地点,必然不能先入为主地思虑敌手之言可否有事理,而是想着如何举出反例戳痛其心击垮其智,此为“诛心杀论”。
孟玉与王仲传闻李思扭伤了脚,也来明月间看看她。
“你们晓得的还真很多嘛。”李思眉头轻挑,“本来另有如此才子才子一段良缘。”
李思甜甜笑了:“那我跟你讲个笑话吧。”
“哈哈哈。”韩非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版本的刻舟求剑。
“为何?”李思瞪大了眼。
公孙云:“若白马为马,吵嘴、黄马亦为马,那就划一于说白马是黄马,可乎?”
韩非:“那以公孙先生之言,白马非马,便是逼迫我接管赵人非人的事理。”
“咳咳,只怕不是良缘,而是爱而不得。”孟玉耸肩,“楚顷襄王还活着的时候,万分倾慕莫愁女,而宋玉当时不过是少年。”
“韩非公子当有大师风采,何故辩论不堪,便出言不逊?”公孙云怒道。
“明天啊,你就好好呆在房间里歇着,哪儿也不准去!”孟玉把今个儿玩兰陵城时,买来的各种点心带来,聘请大师咀嚼。
“此女名叫莫愁,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这世上没有哪位女子的歌比她唱得动听,舞跳得比她高深。”孟玉解释道,“有人说,宋卿写的《神女赋》本来就是为了她。”
公孙云一怔,公孙家为赵国人,韩非出言说“赵人非人”岂不是欺侮他们吗?
韩非做了个拱手的姿式后,移步要走,公孙云见韩非没有别的表示,便道:“公子可传闻,来而不往非礼也。”
“没有啊。”李思抬起手臂闻了闻, 她那里会带香囊在身上, “不香啊,韩兄说的怕是花香。”
韩非此言一出,竟说得公孙云无言以对,对峙辩称“白马非马”,便是承认本身不是人,赵国人不是人?
“甚么猜疑?”李思问。
大夫叮咛没甚么大碍,上了药歇息两天,别急着走路,就好了。
“没事儿,你拿着这袍子做雨披。”韩非把外袍递给李思,背起她了。
孟玉神采亮了:“你别说,我听过一个贩子传言。”
“如何了?”韩非右手有力地扶起李思。
“……”李思脚踝处阵阵剧痛感,是扭伤了,神采丢脸得要紧。
“靠过来点。”韩非见状,担忧一会儿雨会下得更大, 便将外袍脱下,高举头顶,披在两人的头上挡雨。
“宋卿奏曲阳春白雪,写《神女赋》都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宋卿为了这个女子发誓,毕生不娶。”孟玉摇摆着脑袋。
“看来是不能走了。”韩非微微锁眉,“来,我背你。”
不知不觉雨变大了,就这么一步一步,李思把韩非的外袍顶在她的头上,两人回到了马车地点之处。
李思在一旁听得头大,名家说白马非马,这仿佛跟指驴为马又有本质上的辨别,就是那种明晓得这话不当,但听起来又头头是道,不知该如何辩驳。
没了韩非,这三人八卦起来更欢娱。
李思仍然怅惘中:“莫愁女是何人?”
韩非辩胜以后,儒家获得一枚银扣。
“哦,应当。”韩非点头,可他身上没有带甚么能送人的东西啊,因而就顺手把系在腰间的装潢象牙吊坠取下,递给了公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