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年礼都是二夫人筹办，前阵子二夫人摔破了头，卧床不起，三夫人就把事情接了过来。许是头一次筹办，很费了些时候和力量。除了给三老爷的那份前天送出去了，姑奶奶还是第一个收到年礼的。”
冯贵表情荡漾，秦娥又何尝不是。跟着对府里体味的越加深切，她对由老夫人和何氏掌管的后宅，能保持到现在未出大事感到非常奇特。
头顶一个声声响起：“冯管事请起，画眉看茶。”声音略略有些清冷，却并不高高在上，让人听了并不恶感。
“提及来这满院子的雪真不扫啊。”
能够主持秦府表里两院井然有序，除了冯管家她想不出第二人。
冯七一向低头走路，现在跪下来存候道：“冯七见过姑奶奶，给姑奶奶存候。”
冯七从怀里取出礼单递给画眉，画眉是秦怀玉身边的一等大丫环，别院的事都由她做主。画眉接过礼单翻开看了一眼，稍后她会亲身带人去对货，眼下只是依礼看一下。只是这粗粗一眼，却让她皱起眉头。
画眉问冯七：“本年的年货送的比往年晚了很多，东西也少了两层，这是何故？”
两个丫环嘻嘻哈哈的逗趣儿，冯七神采不动，只当甚么都没闻声，内心想起临来前寄父的丁宁：“姑奶奶脾气刚毅，做事磊落，当年大归后因为不耐和老夫人周旋，搬到老太爷给她的温泉别院居住，十来年除了老太爷病故时返来过一次，再未回过府。此次请她回府也不知她肯不肯，你见了她，务必把府内的事情详细禀告清楚，劝她返来。”
画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扭头看向秦怀玉，秦怀玉的神采亦非常丢脸。
“还能是甚么事，必定是请姑奶奶回府过年。姑奶奶必定不会归去，和往年一样就在别院里过了。画眉姐姐早上都说了，让我们勤奋些，把院子清算洁净，回廊里都挂上灯笼呢。”
“你寄父可好？算来已经有4、五年未见他了。”
辅一进屋，一股热浪劈面而来，但不测的没有闻到料想中甜腻的胭脂香气，房间里清清爽爽，让他一时有种走错处所的感受。穿过两个门槛，画眉轻声道：“姑奶奶，冯管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