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臧皇后一到永福宫院里，就闻声谢玉娘在里头痛哭失声：“妾身自知妾身卑贱，并不敢招惹娘娘们的，如何娘娘们就不能放过妾身呢？”
臧皇后快被这无耻言辞气笑了，她道：“少在这里抵赖，拂云是不无辜，但是你也不明净！如果你不使这小手腕，拂云如何会想起来这里另有一个你可作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施阿措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董娘娘冲犯了皇爷，连主子娘娘都不敢上前哄返来，只能使温恭公主去安慰，你倒妙手腕，不过一夜罢了，竟能使皇爷开颜，”她俄然靠近了些，眼睛直往沈令嘉身下看：“这一夜，但是辛苦你了。”
班虎儿笑道：“娘娘又在谈笑话。牛姐姐是皇爷当年的司帐，这里头另有常太后的情面，如何能等闲降位？孔mm新封了常在，本不是她推的谢良范，如何倒要她打入冷宫？至于永福宫陪侍的宫人，”她瞟了一眼地下瑟瑟颤栗只晓得叩首的小宫女们与神情严峻的谢良范，叹了口气，讨情道：“还要给良范腹内未出世的孩儿积善呢。”
谢良范哭诉道：“妾身便不动孔常在，那位也要想体例震惊妾的胎气，这和妾折腾不折腾孔常在干系不大呀！何况只要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呢？”
臧皇后硬声道：“牛氏降位，孔氏打入冷宫，永福宫陪侍侍女护主不力，一概杖毙！”
沈令嘉笑道：“别人打趣我也罢了，你也来这一套，敢是来臊我的不成？”
臧皇后笑道：“都依你，且恕了她们吧。”
班虎儿笑道：“皇爷必然也是顾怀旧情的，娘娘何不晚间问一问皇爷？今儿皇爷恰好要去娘娘宫里了。”
谢玉娘神采便不太都雅，臧皇后看她不幸，也反面她活力了，还是叮嘱道：“拂云宠嬖很多，她为人又谨慎，一定会像董嫔那样留着把柄等我去抓，你且先忍耐一时，我叫虎儿还搬返来陪着你，让她护着你将孩子生下来再做筹算。”
过了好久，班虎儿才道：“娘娘息怒。”她夙来是个未几话的人，本日却道：“娘娘先消消气儿，想想接下来如何办吧。”
谢玉娘厉声道：“我那是为了自保！”她的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要不是有这些自保手腕，本日我就要被牛氏贱人打死在永福宫门口了！”
谢玉娘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消再换一批新人，重新调度了。
班虎儿又笑道：“那娘娘瞧，永福宫这几个小宫人……”
谢玉娘嘲笑道：“娘娘这话说得诛心，照您这么说，那走在街上叫贼子偷了钱的还得怪他打扮繁华了？”
她们两个如死敌般相互瞪视，氛围剑拔弩张，屋内宫人们谁也不敢劝。
房内喧闹半晌，臧皇后到底心软，看谢玉娘神采还是惨白，又问道：“孩儿如何？”
谢玉娘低声答道：“见了一点儿红，华院判妙手，已没事儿了，只不过略吓着些罢了。”
谢玉娘一时无语，半晌方冷冷道：“归正皇后娘娘瞧不起妾，妾也不是第一天晓得了，皇爷初即位时封妃，妾从五品承徽变成了六品秀士，妾一向记取娘娘的情呢。”
臧皇后的气也消了些，仍旧要揉着额头清算烂摊子，便道：“红云推倒阿谢，此事再没甚么说的了，她是定要罚的，前头阿裴与阿董使侍女推倒阿谢尚且要打入冷宫，这一回红云是亲身推的人，不照章办究竟在难以服众。”
臧皇后厉声道：“但是你不是官家子！”
谢玉娘问道：“娘娘，端的不能措置了宣夫人么？上一回不是还将董嫔娘娘打入静思宫了么？”
话说返来，宣夫人要动谢玉娘的胎，还真是趋利而至，这个简朴的好处导向，不但沈、施两人能想明白，臧皇后与谢玉娘也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