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恭公主笑道:“且住!这里好有9、十小我,选侍还要个个都送一回见面礼不成?只怕你归去的时候头上就秃了。”
温恭公主部下仍旧缓慢地和沈令嘉下着棋,口中道:“抚宁县君既然这么斩钉截铁,想来侍女内监们的说辞是不敷分量的了。”便叮咛道:“密姐与二娘随秋水走一趟,除非皇祖母、母后与二位皇姑以外,有谁问你们甚么都不必答复,可略高傲些,不要被抚宁县君压下去了。”
沈令嘉度着这女孩儿应是东川郡主段思容,那边施阿措抱着的想是最小的河阳郡主段思和,便转过甚去对她浅笑道:“郡主勿忧,小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手中又下了一子。
沈令嘉执意要送,且道:“见面不能白手,何况不晓得这是谁也就罢了,本日晓得了还不送个见面礼,妾也臊得慌呢。”
殿内渐渐又规复了热烈的氛围,郗宗安闲落子,浅笑道:“傻大胆罢了,叫选侍见笑了。”
沈令嘉半侧过身一避,笑道:“甚么大不了的事,快别瞎客气。”这就算是胜利地打进了这帮贵女的圈子。她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施阿措那边,见她因脾气和顺可亲颇受小女孩儿们的靠近,这才算放下心来。
沈令嘉也浅笑道:“人家说‘摇篮里的爷爷,拄拐棍的孙孙’,辈分如此,职位也一样。石城郡主固然年幼,倒是大理王的爱女、先帝爷的外孙女,身负皇室血脉,身份何其贵重?又得皇爷钦定做小爷的太子妃,固然还没成大礼,我们私底下敬着些也是应当的。”
温恭公主道:“长使不须拘束, 我们原也不会下棋,不过胡乱落两个子罢了。”便回身仍对着火炕上的小桌子, 自将之前拿出来玩的吵嘴棋子一颗一颗地收回盒子里去。沈令嘉畴昔帮手, 细心看时才发明那一对儿棋笥是夹纻胎的, 内衬着秋香色的绫罗, 外头漆上贴着贝壳打磨的薄螺钿, 贴成一幅秋庭婴戏图的模样。
碧波便自柜子里翻出来一只杏黄缎子面的锦盒,翻开来,内里放着两瓶儿红亮亮的玫瑰露,都用半点瑕疵也无的水晶玻璃瓶装着,瓶身上还带着鹅黄的笺子。复又合上,将锦盒奉至沈令嘉手中。
碧波笑着行了个礼:“小主这话可折死我了,奴婢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也敢受选侍一声‘姐姐’么?”
公然温恭公主摆了棋子儿笑道:“这是太原郡公秦家的二娘。”
沈令嘉闻声这秋水、碧波二人,名字皆与臧皇后身边的春水、绿波相类,恐怕这两小我是臧皇后派来照顾公主的,赶紧起家谢了温恭公主的赏,又恭敬接过,对碧波道:“生受姐姐了。”
温恭公主微微一笑,叮咛道:“秋水去将我的棋盘拿来, ”仍对着沈令嘉道:“长使与选侍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 我们下一会儿棋,一会儿二位归去了也好向母后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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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苦笑道:“公主料事如神。”
秋水将棋盘拿了返来,施阿措便笑道:“妾向来不会弄这个,还是请沈姐姐来。”
沈令嘉笑道:“公主无恙, 我们也就都能放心了。”
温恭公主也摸了一枚黑棋下了,跟着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是不错,传闻四时亭那边梅花开得极盛,选侍去看过没有?”
沈令嘉一个机警省过来,从速持续下棋,口中阿谀道:“公主批示若定,妾佩服。”
温恭公主执意要退,只人小力孤,推不过沈令嘉去,只好道:“那我可不管了,来日阿秦自去谢选侍的礼罢。”
东川郡主也见地过宫里人见面识人的本领,并不惊奇沈令嘉如何晓得她是东川郡主的,只含笑道:“选侍说得过分了,思归儿才多大,那里就当得起选侍一声‘小娘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