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迷惑道:“我还没问你们,这是给我请的太医吧?如何倒称起‘选侍’来了?”
沈令嘉笑了:“嬷嬷想是已经封礼送畴昔了?”
沈令嘉哭笑不得道:“那里就论到‘大难’上了呢,细心阿措笑话嬷嬷,她才是受了无妄之灾呢。”
沈令嘉笑道:“本日狠下心走一遭,来日就再也不必辛苦了,这是投名状——你不会真觉得在长秋宫里帮着主子娘娘誊写几份文书就算是她的臂膀了吧?”
沈令嘉惊道:“九翚四凤!宣夫人还一定挣得上这么一顶呢!”
李嬷嬷也笑了:“奴婢固然封了几件金帛送去,只怕臧娘娘并不当在眼里呢,还是过几日小主养好了身子亲身去一趟的好。”
李嬷嬷谢了他的美意,叫了外间小百合出去跑腿儿,本身给陈太医厚厚地封了五两银子一封赏封儿,那陈太医当时就直了眼,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千恩万谢地去了。
沈令嘉从没感觉白开水另有这么好喝的时候,如遇甘霖般“敦敦敦”喝完了,施阿措心疼道:“慢点喝,另有呢。”
臧皇后将她的手拉起来拍了拍:“我定还你一个好好的孩儿。”
陈太医矜持道:“臣虚长二十六岁,行医十载,略有小技,足令选侍病愈了。”施阿措略一点头,仍旧不放心肠看着他。
臧皇后精力显见得不很好,却还是强撑着笑道:“昨儿个吓着了?”将她们两个唤到身边来,温言安抚道:“你们初入宫的时候我就说过,‘若起了坏心眼,那可就谁也救不了了’,董嫔、裴氏入宫的时候,这话我也原样和她们说过,她们不听,闹到了现在这副了局;你们听话,不生坏心,现在就锦衣玉食、呼奴使婢。只要你们一向诚恳本分着,有甚么可骇的呢?”
一时沈令嘉低声问道:“你真信裴少使是因私怨挑动董嫔的么?”
施、沈二人见了礼,都道:“来瞧瞧娘娘。”
李嬷嬷也传闻过以烈酒擦身退热的官方土方,只是未曾见过拿冰片兑的——这东西贵着呢,宫外都说是“一两银子一钱冰”的,忙双手接过来对着施阿措拜了一拜:“我们小主还在床上躺着,奴婢替小主感谢长使了。”
沈令嘉理着鬓边一绺头发,虽在病中,神情还是很沉着:“不然明日去?万一去晚了如何显得出我们来?”
从七品上与正七品上的车马差异并不大,都是二马拉的车,差异不过是车轴的色彩、车幔的绣花这些小处所罢了,沈令嘉干脆就和施阿措坐同一辆车去。车内倒是有很多坚固暖和的枕、垫、毯、褥,并不在沈令嘉常日里自备的规格以内,想来是施阿措为她筹办的,另有脚炉、手炉等,亦香气袅袅,并无烟尘,非常知心。
沈令嘉喝完了两碗水,一抹嘴儿道:“这水里放的甚么蜜?竟如许好喝。”
曹贵妃合上眼,又展开,底下的施、沈与宫人们都不敢昂首瞧,好久,才闻声曹贵妃说:“宝儿她亲娘是狠不下这个心的,只能都托与她嫡母了,”她对臧皇后改容谢道:“多亏娘娘点醒妾,妾才明白过来这些个,宝儿的毕生……都付与娘娘了!”
二人大笑。
沈令嘉略有些迷惑,道:“金凤冠有甚么可说的?几花几树的?”
施阿措道:“本来两宫娘娘的意义是,这么些事都是从谢朱紫有身上头起来的,她如果常日里能服众,有刻薄之名,人家也不会狐疑她一朝得志便放肆,是以竟不如不动她的位份,待生下了皇子或皇女再说封赏之事。”
李嬷嬷又道:“关起门来我们本身说一句,这一回皇爷的确是不那么体贴皇后娘娘的。昨儿个长秋宫门前才喊打喊杀地杖毙了两小我,说是满宫妃嫔都惊骇,莫非臧娘娘就不怕么?只不过为着正妻的款儿装也要强装出来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罢了。皇爷恰好要在这时候干这等越礼之事,固然妃嫔如何起落都是依着皇爷的性子来的,但是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皇后就如许自作主张,只怕臧娘娘现在内心也不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