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道:“郡主与县主既然已返来了,妾等就归去处皇后娘娘复命了。”便要告别分开。
世人回顾望去,果见秋水身后一个年不过五六岁、肌肤乌黑、眉眼清丽的女孩儿走出去,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庞严厉的女孩儿,两人见到殿内世人,都不由自主地暴露些喜意。
段思归也不躲闪,尽管腻在姐姐怀里笑道:“你们为了我的心,我都是晓得的!”
朱母四五十岁的人了,为了一个远在天涯的爵位能想出“以朱举人相挟令郡主推举妾生后代”的昏招来,可见不是甚么聪明人,不过是仗着凶悍与娘家走过了这些守寡的年代罢了。永平郡主连这么个蠢货都斗不过,她能是甚么聪明人不成?便听了身边一个老嬷嬷的话,想着:“我女是郡主之女,王以外孙女,身份崇高,又有皇家血缘,还年善于太子,会照顾人。一旦今上为皇太子与诸王选妃,必能得中。”是以待朝廷授的爵位到手以后就令抚宁县君四周交游,但愿在在京宗室中为女儿博得一个好名声,将来好嫁入皇家,锦衣玉食不说,还能帮衬兄弟。
永平郡主闻听这二人竟然筹算以夫主威胁本身推举妾生后代册封,不由得大怒。代王之女的脸面被打了,便如同代王的脸面被打了一样,这一回代王府高低也不装死了,收回了永平郡主的嫁奁财物,令其与朱举人和离。永平郡主就仗着王府的势把后代抢回了娘家,承担一卷带着后代两个上京去等着授爵了。
段思归胸怀却甚是阔大,公然是做一国之母的料子,一摆手儿道:“论迹非论心,淑恭公主虽要刺我,却没真刺成,我便看在至公主的面子上不与她计算了。”
众贵女年纪还很小,谁家会把这么乱七八糟的无礼故事 讲给小女孩儿听的?是以一个个听得心潮起伏,只恨不能劈面问问抚宁县君内心是如何想的。
秋水半晌无语,道:“您要这么说那奴婢可就没法讲了。”
本来这永平郡主是代王府上独一的女儿,虽是侧出,老王爷却也爱好她。永平郡主虽是亲王之女,但是本朝宗室职位、俸禄等却并不很高。代王府上有十几个儿子,妃妾一大群,要保持仪仗已经是捉襟见肘。永平郡主又是个庶出女,生母娘家贫困得很,常日里的份例还要抠些出来补助娘家,积累不下多少银子。比及议亲的时候,永平郡主高不成低不就不好嫁人,代王就发了话:“捡着一家明净本分有本领的读书人嫁了吧,低嫁也能少受些委曲。”
这朱举人家道也还殷实,却并没有甚么显赫的亲戚,族中都是些六七品的小官,朱举人之父早亡,朱母含辛茹苦将他扶养长大,还令他读书科举,实在是不易。
温恭公主笑道:“思归儿,宏妹,过来见太长使与选侍了。”便为她们引见道:“这是施长使,这是沈选侍,这是大理王女、石城郡主,这是鲁天孙女宏县主。”几小我便见过了。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几年后朱母将儿子拢得严严实实的,又给儿子纳了朱母娘家的侄女儿尤氏为妾。永平郡主本来在结婚头几年伉俪情浓的时候也生养了两个后代,但是这尤氏身家明净,又母爱子抱,所生后代还非常聪明,远远赛过永平郡主的宗子,颇受朱举人宠嬖。永平郡主娘家没有同胞兄弟,父亲也不肯意为了这点小事难堪一个拿的脱手去的半子,娘家的表兄弟无能得很,是以竟是没人情愿替她出头。
郗宏自进殿后尽管施礼,还没出过声,此时闻声温恭公主说话方恭敬施礼道:“此是臣女本分,不敢借机求恩情。”温恭公主微微点头,神采非常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