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碎瓷飞溅,跪在最前面的几位亲王妃却谁都不敢说半句话,尽管叩首告饶道:“娘娘恕罪!”
代王妃脸一白,跪在了地上。
世人对年青的臧皇后或者还没有那么畏敬,却论谁也不敢不敬先帝元后、东宫太后,这方渐渐地温馨下来。
淑恭公主美满是被姐姐拉出来趁机洗刷名声的,这时候虽不晓得臧皇后这是在立威兼清理宗室民风,也跟着跪着劝道:“‘子不教,父之过’,丈夫不知长进,该去寻他的长辈呀,老婆能管他甚么呢?”
世人又在那边叩首请罪,口中哭道:“娘娘之言,醍醐灌顶!妾枉生数十年,竟连这个理也不懂了!”
宗室中最年父老齐王太妃便领头道:“本来妾等只恐诸子孙不肖,不能替皇爷分忧,不想却使皇爷缺人使唤,公然是宗室各支的不是。”当即纷繁拍着胸脯承诺将儿孙送去测验,好提拔出来为皇爷分忧。
众命妇天然不无应是,臧皇后便道:“绿波,发我旨意。”仍旧令宗人府清查宗室后代所结婚姻,所得皆留中不发,待皇爷亲身看过再论。
臧皇后道:“男人们在外头拼杀,女人们也不能在背面拖后腿,像那些不顶用的亲戚们,已经结了的也就罢了,未结的,还是细心想想的好。”这便是要令宗室世人不得买卖婚姻了。
这句话就像一滴水滴进了油锅里,谁也想不到臧皇后会在除夕大宴的时候当着全数在京宗室的面发难,合座命妇突然哄闹了起来。
永平郡主脸上神采不明,尽管低着头谢恩,就跟着春水去了后殿。
斯须绿水返来了,恭敬朗声复命道:“皇爷的意义是,天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就按国法措置。刑部、礼部二尚书举了成法,觉得‘凡行刺人,造意者斩’;又代王妃是皇亲,在‘八议’之列,能够弛刑;又命妇得赎钱免罪,可免杖刑。因代王得知了这个事,气得了不得,明言出妇。皇爷当即下旨,命除了代王妃服制,一应主谋都按律措置。”
臧皇后冷冷道:“谁说要治她极刑了?”
孟太后向来严肃,这时候厉声喝道:“谁在群情亲王家事?叫她站出来对着哀家说!”
臧皇后坐在那边,胸脯气得鼓鼓的,脸上通红。半晌,殿后才跑出来一对年幼的小女孩儿,恰是温恭公主与淑恭公主。温恭公主抱着臧皇后的腿,跪下要求道:“母后息怒!丈夫无能,妻妾后代又能如何呢?”
沈令嘉看着代王妃神情疲劳被带了下去,内心却并不如何怜悯,反与施阿措低声道:“代王世子早立了不知多少年了,便她被休了,她宗子也还是代王的世子,她其他的儿子也还是代地的郡王,谁不孝敬她?她的日子好过着呢。”
臧皇后这才转过甚去仍旧看着代王妃,问道:“代王妃,本宫问你,你与代王暗害朱氏女之事已被钦差探知,你另有甚么话说?”
孟太后道:“你如许很好,哀家也传闻过现在宗室中的乱象,是该好好清一清这颓唐民风了。”
这话谁也不敢接,两位长公主领在前头,众表里命妇跪了一地。
沈令嘉眯着眼细心瞧了瞧,却见恰是代王妃。代王妃年纪约莫有五六十岁了,脸上因劳累和惊骇流下来大滴大滴的盗汗,将她脸上的盛饰晕得乱七八糟,四周人都低声道:“真不幸。”
那宗室王妃一噎,不说话了。
臧皇后脸上神采稍缓,早有几个机警的宗室在那边叩首道:“非妾无能,实在是夫为天,妻为地。妾如何能管束夫主呢?”
臧皇后暗叹这代王妃心狠,竟肯本身背下来这偌大一个黑锅以保全夫婿子孙。实在她一个妇人,那里就有单独行刺外孙女的胆量了?还不是代王授意的!固然代王妃咬紧牙关,臧皇后也不慌乱,顺手招了绿波来,令她往前朝去问问皇爷,宗室命妇暗害血亲,该是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