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生姥姥见世人都添了盆,此时水温也渐渐地降成了温水,便开端为皇子与皇女沐浴,先将棒棰往盆里一搅和,念叨:“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调皮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也是官方常说的吉利话,只是宫里妃子能得一个皇儿就是福分,谁敢期望好几胎?是以都不把它当真。
臧皇后笑道:“你不要过谦,头里因你还在孕期,我怕这边重修改殿扰了你疗养就没有再大动土木。现在你好轻易出产完了,还是再修一修再住出来的好。”
沈令嘉笑道:“甚么怪不怪的, 我能顺顺铛铛生下来一双后代, 全托赖姥姥们妙手, 按着时俗送二老些银资罢了,原是分内的事。”
沈令嘉笑道:“小孩儿才几天大呢,能看出甚么来?”内心却也颇爱他们这结实的小胖身子。
史文才报导:“是钦天监监副卜大人送来的,外头俞嬷嬷给了五两喜钱请大人吃茶饭。”钦天监诸官职当中, 监副属正六品,仅次于监正,现在既是监副送过来的, 想来监正正在郗法那边。
再待一刻,收生姥姥给五郎与五娘洗净了,便拿出早预备好的挑脐簪子来挑了肚脐,把脐带扎了,又上手给五郎与五娘把胸前的两点乳糊挤开,他们两个乍受疼痛,不由得都大声哭闹起来,沈令嘉有些心疼,便催道:“快着些。”
再给婴儿沐浴,将周身脏污洗净,此时婴儿抽泣是吉兆,五郎与五娘受凉也惊得哭了起来,手脚倒挣扎得很有劲儿的模样,罗婕妤便与沈令嘉笑道:“五郎与五娘不愧是在你肚里多呆了几天,就是长得结实。”
沈令嘉也笑道:“借娘娘吉言。”
沈令嘉想了想, 也笑道:“公然有理。”竟将这一茬悄悄地放畴昔了。
沈令嘉也代后代谢了。
一时外头史文才过来报导:“小主, 钦天监把皇子与公主的生年命帖抄了一份送过来了。”
殷氏此时也欢乐无穷地靠过来看着五郎与五娘的生年命帖,又道:“明儿你下帖子请了人了未曾呢?”
沈令嘉道:“她在礼佛,长年不出宫门的,不必记取她。她宫里也只要一个郑换衣罢了,我伶仃叫她过来,到时候郑换衣仍旧归去把洗三礼上的见闻说给她听,热烈热烈就是了。”
待拜完了神像,收生姥姥将一个又深又高的大铜盆摆在左间婴儿所居之处的床上,将早就预备好的槐、艾熬的汁子倒出来,又请亲眷添盆。
再看另一份,除了将“皇子”改做“皇女”以外, 并无一处罚歧。
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蜡扦上插一对祭奠时才用的羊油小红蜡,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赋税。两个姥姥虔颂道:“娘娘保佑儿歌女,我为娘娘把香添。”等诸吉语,挨着拜过了几十下,这才抹一把汗,立起家来叫道:“拜炕公炕母!”
沈令嘉略放了些心道:“这个格儿也还过得去了。卜监正走了没呢?没走你就出去陪着用几块儿茶点, 说我还下不得床,劳他辛苦一趟了。”史文才应了,把那份红折片送出去给沈令嘉看。
那上头写着:“钦天监谨择得:皇子正月初八日丑时生,辛卯年, 乙未月,己丑日,乙丑时。钦遵御制协纪辨方书, 谨择得正月初旬日中午沐浴,面向东南迎喜神, 方位大吉。”
臧皇后与郗法也别离以雕漆螺钿盒子与象牙镶宝石盒子攒了金银快意、货币、八宝、锭子各一对,都赐下来填到给五郎和五娘沐浴的大盆里,阿谁盆深深的,想来就是为了预备着制止礼品太多盆里装不下而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