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毽子放在桌上,邬桃花表情另有些荡漾,一时毫无睡意,邬桃花拿着笔墨箱子装好桌上的笔墨,回身去了酒窖,酒窖里没甚么酒,但却有自邬桃花出世起就窖藏的女儿红,现在已有十六年,酒正醇,可饮。
嫁进王家也算是邬老夫报酬女儿算计的一个保命脱局之法。
银发老祖母啜了一口茶水,那心便慰烫慰烫的,然后一手拉着自家丫头在面前坐下,之前王家人告别,这丫头一向盯着人家背影看可瞒不过她的眼睛。
邬桃花沉默不语。
“大蜜斯,我来吧。”小夏弯着腰道。
“不错,可这不过是王家的一厢甘心罢了,白牡丹打理邬氏镖局十年,没有功绩也有苦劳,我凭甚么要换她?”说到这里,邬老夫人悄悄拍了拍邬桃花的头顶:“我晓得你不喜好她。可喜不喜好是一回事,却不能对别人的支出视而不见……”
一听邬桃花这话,邬老夫人笑了,这丫头是在担忧她这老祖母难堪啊。
终归,老夫人还是但愿桃花儿从速嫁进王家的,桃花令的横空出世,一下子将邬氏镖局推到了风头浪尖,这趟镖于邬氏镖局来讲九死平生,邬老夫人活了这把年龄了,存亡对于她来讲早已是超然物外的事情,但不能让桃花儿跟着她一起陪葬啊。
邬桃花走到桌前,那手悄悄的抚摩着键子上的羽毛,邬桃花有一手踢键子的好脚法,是小时候老祖母手把手的教的。
桂嫂同小夏躬身辞职,远远的揖了一礼后身影便隐没在小楼的木阶下。
小夏是服侍邬桃花的婢女,宿世,邬桃花嫁进王家后,并没有把小夏带去,而是把她许给了镖局里的阮大成。
其实在邬老夫人眼里,王家也不是良配,只是面前之局干系性命,两害相全取其轻。
这一声,直率痛快。
邬老夫人又道:“不过啊,桃花儿别担忧,你老祖母有让王家心动的东西,不怕他们不允下这门婚事。”
“老祖母,你说此人的平生能重新再来一次吗?”邬桃花啜了口茶,眼神飘忽的问。
“胡说,桃花儿要的东西老祖母如何会不舍得,本来就是要用在你身上的,给你又何妨,只是你要保管好,能不能嫁进王家就在它身上。”
“桃花儿放心,有老祖母在,一准儿让你心愿得逞,由不得王公子不欢天喜地的迎你进门。”
“孙女儿明白。”邬桃花接过帖子慎重的收好,老祖母的心机她天然是晓得的,可世上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王家终不是她邬桃花该留的处所。
“桃花儿,这两天,老祖母俄然想起你爹娘来了……”躺在床上,老祖母拉着孙女儿的手呢喃着,这两天她都是梦着桃花儿的爹娘,再想着现在桃花令这档子事情,只怕就是个鬼门关哪。
邬氏镖局没有山,但有小楼,小楼的游廊上建有一个拜月台,每年中秋,邬桃花便同老祖母在这里吃月饼弄月。
“鬼丫头,你是早打这张贴子的主张了吧?”邬老夫人没好气的瞪眼。这丫头之前还说不嫁了呢,本来早眼巴巴的盯着这个了。
邬桃花没想到把自家老祖母给吓到了,忙不叠的哄着自家老祖母
“祖母是不舍得了?”邬桃花倒是瞪着眼反问。
桃花令这一镖她是不成能交给王家的,唯今让桃花儿在王家安身的也只要这张帖子了,老夫人叮咛着,然后从袖兜里拿出帖子递给邬桃花。
邬桃花看着荐帖,红底黑字,笔迹淡泊却透着一股如渊的浩然之气,是仲伦先生亲笔所书。
邬桃花搬了凳子依着老祖母身前,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老祖母捶腿。白牡丹固然在母亲灵前敬了茶入了邬家门,但邬桃花从不叫她姨娘,因为她清楚的晓得,她这杯茶母亲如活着是决不会接的。便是白牡丹她自棒茶进邬家为的或许并不是情而是一份义,真称呼她姨娘反倒是藐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