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熙与韩言语在案几后并排而立,桌上平摊着宣纸,两人各执一支狼毫巨笔正在作画。楚彦熙穿戴一袭银灰色昆雪缎的常服,腰间系着冰蓝色飞虎纹的荷包;韩言语淡妆素裹,穿一件芽绿色的贴身小袄,下着乌黑的缎子长裙,头上的金步摇轻摆叮铃轻响。
“甚么?荻花残了!?”珠儿给一口水呛得连连咳嗽,不住地粗喘,“为甚么……为甚么这么残暴!?”说着说着,珠儿又哭了起来,自责,悔怨……让珠儿哀痛不已,肉痛之下,珠儿又昏了畴昔。
“白玲干甚么吃的?”楚彦熙脸上垂垂升起了不满,“差事办得好啊,昨个儿夫人不过罚了她半年代例,今儿倒敢这般办差了!”
“哟,那边是妾身画的逼真,是这屋里呀,真的有梅花呢!”韩言语盈盈含笑,光亮如玉的下巴冲着角落里插满白梅的花樽一点头,“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叶儿,叶儿……”床上的珠儿似是被吵醒了,喃喃着呼喊着。
婵娟不比荻花凶暴,如若换做她,只怕会骂着说,这类破事情也来问我!滚一边儿去!而婵娟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去问问郝总管吧!”
“胡说。”楚彦熙认识到本身的侧夫人会错了意,点头一笑,“并非是我心口上的人,而是翊?才赏过的人,我们如何敢怠慢?”
珠儿的双眼都烧得通红,说话都毫无活力:“叶儿,我想喝水。”
韩言语明眸一转,笑道:“妾身填的不好,爷也不准笑!”说罢,提笔在诗句最后写上:玉翘朱雀玉搔头。
婵娟大惊失容,这叶儿也太混账了,如何敢告白玲姑姑的状?她在二房还想不想安身了?
“是!妾身胡涂!”韩言语万福到底,而后起家告别,“那妾身去了!”
次日一早,郝威便亲身过来看望珠儿。这丫头吓坏了,高烧着不退。叶儿几近一夜未曾合眼照顾着,熬得眼睛都肿了。见总管过来,叶儿还是强挤出笑容迎上去:“郝总管,劳您台端还亲身过来看着!您快出去坐!”叶儿手一比,从速腾了一把凳子搬过来,“您坐,您坐!”
“是是!”婵娟慌不迭地应对,忙施礼筹算出去,韩言语却忙道:“爷,还是妾身亲身去吧!珠儿是爷心口上的人,妾身不敢怠慢!”
“珠儿!珠儿!”叶儿吓到手足无措,一摸珠儿额头,滚烫如火炙烤炭普通。她不敢怠慢,小跑至掌事姑姑白玲那边求救。白玲昨个儿被罚了半年代钱,正气不打一处来,见叶儿来了,恰好把气撒在这个丫头身上,狠狠地训了半日。
“奉告白玲,她来岁的月例也不方法了,再去下房领二十板子!这般蹬鼻子上眼的做事,保不齐那日连侧夫人也不放在眼里。”楚彦熙嘲笑几声,又道,“婵娟,顿时出府找长安最好的大夫来给珠儿瞧病,用最好的药。”
“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无方!”一听是身边的白玲犯了错,韩言语从速将罪恶揽到本身身上。
叶儿听罢,神采微微变了变,却含笑着:“能贴身服侍侧夫人,真真儿是我俩个修来的福分呐!只是当初花窖那边的差事无人接办,是我顶了的――现在干得顺了,只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知心着意的人代替。叶儿大胆问问郝总管,可否让叶儿一并兼着了?”
白白挨了骂的叶儿怎能罢休,正想着如何去侧夫人房里告上一状,迟疑之间,见暖阁里袅袅生烟,婵娟带着两个丫环端着各式茶点正往那边去。
“哟,昨个儿我去房里换梅花,侧夫人就问过了――我们侧夫人真是美意呀,这么体贴我们下人!”叶儿甜甜地说着,“郎中给开的药已经灌了一次,后半夜烧退了,但不知怎地,方才又烧起来了,这不是我筹算把药再煎着再给灌一次。”